日期：2013-09-28 20:13:49

第三十一章 血雨腥风

十一过去，没有人追究我的翘班，我松了一口气。

过了两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孙洁茹打电话给我，“林哥，闻总要求明天一早开会。”

“开什么会。”

“不知道，但是闻总要求不许迟到、不许请假。”孙洁茹突然压低了声音，“闻总刚从总公司回来，一直黑着脸，不要迟到哦。”

我放下电话，奶奶的，看来明天将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我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宋世文就咕咚咕咚来敲门，“起床了，起床了。”

“起那么早干什么？”我从床上爬起来，给宋世文开门。

“今天要开会，你不知道？”

“知道。”

“知道还不早起来，你还准备最后一个去啊。”宋世文白了我一眼。

“怎么了？”

“赶紧穿衣服，路上说。”宋世文催促道。

出来的时候，王胖子和孙二狗也一起出来，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几个人边吃边往公司走去。

“今天开会小心点。”宋世文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怎么了。”

“老闻从总公司开会回来了，一直黑着脸。”

“有什么事发生吗？”

“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整天站在卖场，接触的就是导购员，我知道啥。

“通达换了营销总监了，23个分公司老总撤掉了21个，只留下了老闻和江苏……”

宋世文话还没说完，王胖子凑过来，“老宋，你们俩嘀咕啥呢？”

“没啥。”宋世文白了王胖子一眼。

会议室已经有五六个人了，几个人都在交头接耳，一个个面色凝重。我和宋世文找了靠后面的座位坐下，宋猴子也坐在我旁边。

陆陆续续有人来到，每一个人都板着脸，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到八点二十，整个会议室基本就坐满了，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大部分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完全没有上次的开会那么意气风发。

“宋哥，气氛挺压抑的。”

“唉，今天就等着看老闻发飙吧。”宋世文小声说道。

我刚要说话，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闻笑天走了进来，整个会议室立刻鸦雀无声。

闻笑天黑着脸，环视了全场，每个人大气不敢出，然后走到自己的老板椅坐下。

王展光赶紧起来，给闻笑天倒了杯茶，闻笑天依然面无表情。

“阿光，你把昨天我让你准备的会议签到表，让大家挨个签一下。”闻笑天看了看手表，“到八点半没到的话，这个月的底薪扣掉。”

整个会议室没有一个人说话，表格传递过来，我赶紧签字。

“好了，八点半了。”闻笑天声音低沉着说了一句话。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推门走了进来，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弯了几次腰。

“几点了？”闻笑天突然很大声的说，声音如炸雷一般，我吓了一跳。

年轻人没回答。

“我说几点开会？”闻笑天继续发问。

“八点半？”小伙子小声回答，声音几乎听不见。

“现在几点了，八点三十一分。”闻笑天抬起手表，看了一下，继续吼道。

“怎么才来？”

“堵……堵车！”小伙子结结巴巴说道，看那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

“堵车，堵车。”闻笑天突然拍着桌子，“撒谎也编个新的理由啊。”

“真的是堵车。”小伙子小声说道，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了。

“为什么别人就不堵车，就你堵车。知道今天开会，要堵车，能不能提前出发，七点不行，六点可不可以。”闻笑天继续拍桌子，“堵车，不是理由。”

小伙子低着头，一声不吭。

“谭宁宁，把谭耀国这个月的底薪全部扣掉。”闻笑天头仰着看天花板。

“好的。”角落里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小声回答，后来才知道是我们的会计。

“啊，做销售的，不守时，做什么业务！”闻笑天继续发飙，猛地一拍桌子，茶杯上的盖子都被震落了，王展光赶紧盖上。

“谭耀国，就这样的，还想做业务，你看看你们佛山办事处，这时什么狗屁数据。”闻笑天开始爆粗口，拍着几页张，“我原来就奇怪了，佛山那么大个地方，经济总量也不错，老百姓也有钱，为啥咱们的销量就起不来。我现在才明白，就你这个鬼样子，怎么能做好业务啊。”闻笑天继续拍桌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经理开会都迟到，下属该怎么样。这我叫开会都迟到，那你们在佛山不知道成啥样子了。”这我才知道，小伙子原来是佛山办事处的经理。

闻笑天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停了一会。

宋世文碰了碰我，我看他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这B疯了。”

闻笑天继续抖着桌子上的几张纸，“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看这个十一啊，什么烂狗屎数据，比去年同期竟然下滑了百分之三十，拿到这个数据的时候，我都想把你们一个个全部开掉。”闻笑天扔下那几张纸，“哎，你们整天嫌工资低，嫌工资低，就你们现在做这点业务，这些工资也高了，我都替你们脸红，脸红。”闻笑天已经开始咆哮起来。

整个会议室大气不敢出，只有闻笑天一个人在嚎叫，天花板的铝扣板似乎都被他震得隐隐作响。

闻笑天不知道咆哮了多久，才对站在门口的谭耀国说道：“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再下次你就直接不用来了，到小侯那里结算工资就可以了。”

谭耀国如蒙大赦，低着头，在角落坐下，我偷偷瞄了他一下，看到他在不停的摸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累了，闻笑天倚在椅背上，双眼闭着，不说一句话。整个办公室顿时无比安静，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心跳。

我感到无比压抑，我宁愿闻笑天能继续咆哮。现在的平静不知道是暴雨来临前的前奏……

“大家可能都知道，这几天我去了总公司开会。”闻笑天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地说道。声音很低，却很有穿透力，似乎能直刺进每个人的心里。

没有一个人回应，闻笑天也闭着眼睛不说话，大概在等大家消化这句话。

过了一会，才听闻笑天继续幽幽说道：“可能，很多情况大家也有耳闻。”

会议室没有一个人回应，闻笑天继续说道：“今年冷冻年度，整个通达取得了非常好的发展，稳住了前五名的位置。但这时我们的一个开始，我们通达的目标是要进入前三甲，最终要做到第一名。”

会议室还是无人说话，“总公司今年有很多大动作。在安徽的合肥新建了一个生产基地，从日本引进了两条最新的生产线，然后又跟日立、三菱等知名厂家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总公司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动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