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是我们的上帝,客户更是我们的上帝,有收视并不等于有收入啊,同志们!”张宏略语重心长地说。“新闻频道做得怎么样?他们经营很困难;综合频道怎么样?他们也就这么大的增长率,所以,我们要有比别人更多的优惠才能吸引客户。”
张宏略站在总监的高度总结了自己的观点,其他人无话可说,因为在座的没人站的位子比他高。
张宏略把叶子叫到了办公室,一番客套话后,他跟叶子说道:吉佳说发匿名信的人就是叶子。叶子听后非常震惊,她睁着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着长睫毛,一副无辜的神态。
“张总,你相信这话吗?我跟你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没发工资的事情,是那天例会我才知道的,张总,实话跟你说吧,我一年也难得动工资的。”叶子跟受了极大冤枉的小女人一样在张宏略面前倾诉起来。“怎么会有人想出是我呢?我真的不知道这回事,就算我听说了,我也不会发这个匿名信,我又不缺钱用,频道什么时候发工资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张总,你相信这话吗?怎么会有人想出是我呢?我是最不可能发这封匿名信的人,你什么时候看我为工资、奖金的问题争过的。说句实话,我在台里每月两千元的工资都不够我们家请保姆的,我们家一个搞卫生的,一个带孩子的,两个保姆的工资加起来都两千五了。这么点工资值得我去写匿名信吗,怎么会想到我呢?张总,你不会相信吧?”
叶子就像一个长舌妇一样唠叨了起来——她是故意的。虽然,她不缺钱花,可她故意提到“每月两千元的工资”以抗议心中的不满,但她这个人好面子,又不愿意当面跟张宏略提“钱”的事,都是钱多做的怪,明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还摆出满不在乎的姿态。
“我是相信你的,你不要把这话往心里去。”张宏略看出叶子很在意这番话,但也很反感叶子怨妇一般的唠叨,他直切主题问道:“你对吉佳说你发的匿名信怎么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反正,张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发匿名短信的人,我们家不需要我的工资用,我也从来不关心我工资的情况,所以,我绝对不会发匿名短信。”叶子还是扑闪扑闪着长睫毛为自己辩解着。
张宏略听了叶子的话——感觉叶子是煽动不起来的了,他安慰了一下叶子,说了一些客套话就让叶子走了。他决定找方宁好好谈谈。
日期:2013-06-21 12:23:47
崔俊成的回答没能满足张宏略的需求,张宏略欣喜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了。“要想让崔俊成激动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也罢。”张宏略意识到他的策反在崔俊成身上也只能起到如此大的效果了。“真是一个超理智的冷漠型。”
日期:2013-06-23 16:44:33
07
方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宏略最清楚。从方宁进台就在张宏略手下工作,算算到现在已经七年了,可以说方宁是张宏略一手培养起来的制片人。
方宁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美丽村妇,一米六二超丰满的身材,虽然没有纤细的腰肢,却有着富态的圆润。方宁十六岁就结婚生孩子了,虽然过早地步入到了妇道人家的行列,但并没有落伍于改革开放的时代。方宁和年轻的丈夫从农村走进了省城,开始了自己的小生意买卖,有些狐媚的方宁在生意中认识了一官半职的蒋筱忠,很快成了他的情妇。投入比自己大十六岁的蒋筱忠怀抱,方宁才苏醒什么叫爱情,她义无反顾地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穷老公离了婚,决定与蒋筱忠蝴蝶双双飞。可是,有着一官半职的蒋筱忠离婚的路却不平坦,蒋筱忠为了表示歉意,也是为了挽留美人心,他运用权力和财力把方宁送进了刚刚组建的都市频道。就这样,蒋筱忠的妻子还来过都市频道大打出手,掀起了人人皆知的第三者风波。好在时代已经进入改革开放时期,生活问题不再上升为政治问题,蒋筱忠很快平息了家里家外的风波。就这样,方宁成了正式的、半公开的、无需遮掩的情妇。凭着蒋筱忠与张宏略的友情,方宁从最初的收发员做到了播控室又做到了场记、字幕。后来,方宁在张宏略的提议下去北京广播学院短期培训了几个月,回来后,方宁就做了栏目的编辑,现在成了《成长快线》栏目的制片人。几年来,这档栏目的收视率和收视份额在全频道最低,但张宏略都没忍心停掉这档栏目,当然是方宁的原因,除了张宏略跟蒋筱忠的关系,还有张宏略跟方宁是老乡——都是江西人。
方宁跟吉佳的矛盾由来已久。这些年,张宏略一直委托吉佳审片,审片的活既费时间又费精力,而吉佳又敢直言,张宏略认为吉佳是担当此任的最佳人选。吉佳审片,方宁的日子特难过,每次都被指出问题一大堆——命其修改,有几次还扬言不签字。为此,方宁没少跟张宏略诉苦:我一碰到吉佳就发怵,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审片人。当然,张宏略没有答应,他也希望运用吉佳的直言牵制和帮助一下方宁他们。
说方宁是张宏略的心腹,一点没错,张宏略经常跟方宁说起:我要不做这个总监,你也就做不了这个制片人。这次,张宏略想整吉佳,他想到了方宁。他把方宁叫到了办公室。
“方宁,匿名信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你说这个发短信的人什么用意?”张宏略直接地征求方宁的看法。
“很显然,想害你了,在会议上,吉佳抢着接郭小燕的话,肯定就是他。”方宁快言快语地回答道。
“你不能这么判断就是吉佳发的短信,我也问过吉佳了,他说你也有可能发短信。”张宏略有些开心地说道。
“哼,真是恶人先告状,”
方宁愤怒地说着,接着又委屈的谄媚道:“张总,我怎么可能去害你,你是我的恩人,提拔我又栽培我,我报恩还来不及呢。”
“我是明白的,”张宏略边说边点头,“这个人是要告我呀,其实,对我不足惜,我大不了换个工作岗位,可我走了,你们这些我培养出来的干部就都得面临着下岗啊。”
“是啊,张总,你可不能走啊,你不是说,台长没有追究这件事吗?”方宁焦虑地说。
“这次台长是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可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就像一棵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危险,不除不行啊。”张宏略语重心长道。
“是的,是的,张总你一定除掉他,我一定支持你的。”方宁很坚定地表态道。“张总,你知道是谁了吗?”
“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人自以为聪明,他以为指责别人就可以洗清自己,谁会有这样的胆量和心计呢?”张宏略看着方宁,深吸一口气,暗示道:“不言而喻呀。”
方宁听了,会意地点点头。
“张总,你说的是吉佳吧?”方宁看张宏略没有反对,心里欣喜起来。“吉佳这个人一向自以为是,有几次审片,我说是你同意的,他都反对,说什么:‘是谁同意的你找谁去,我不签这个字。’自以为了不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站着说话不腰痛,让他自己做,他未必做得比我好,只会吹毛求疵。”方宁摸到了张宏略的心思,就肆无忌惮地发泄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