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体的主权与边界——罗马德性与以色列使命的战争
古典共和政体建立在宗族共同体的基础上,名垂青史的伟大爱国者几乎都出身于源远流长的伟大氏族。共同体至少在最初阶段,政治权利依托于氏族。城邦在其萌芽和全盛时期,几乎没有游士和纵横家上下其手的空隙。个人的政治主张和宗族的政治传统很难区分,流放和荣耀同样不分彼此。阿尔克迈翁家族就是伯里克利,利用波斯反对斯巴达是他们的出生印刻和永恒使命。近代人丧失了许多历史理解力,在希波战争时期称他们为(希腊的)卖国贼,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时期称他们为(雅典的)爱国者,仿佛他们随着时代而改变了自己的德性。米太亚德家族恰好相反,将联合斯巴达反对波斯的传统维持到客蒙和修昔底德时代。近代人由于错误的代入感,同时赞美反对波斯的战争和反对斯巴达的战争,在希波战争时期称他们为(希腊的)爱国者,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时期称他们为(雅典的)保守反动派。其实两大家族都是始终不渝的雅典爱国者,不过只能以他们党派的方式爱国。
雅典民主以宗族党派的形式展开,正如英国民主以士绅党派的形式展开。出身是德行的保障,证明政治家是有根的地方共同体成员。有根政治家(相当于《宋史》所谓的土豪)不太容易作出不负责任的事情,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且谁都不愿意把粪便倒在自己卧室里。选民喜欢名门望族的候选人,因为后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中国读者不能理解有根土豪和无根游士的区别,不妨做一个思想实验:选民更信任张季直,还是梁任公?前者的决策如果损害地方利益,肯定会连累自己;后者身轻易遁,随时可以而且确实经常改变投机对象。雅典民主在其天真时代,基本上由老加图所谓“满口大蒜味的土鳖元老”包办。乡民只要看到政治家出面,就知道他的基本政纲,因为他爷爷早就见过政治家的爷爷。论证说服虽然不是多余的,但远没有雄辩家自以为的那么重要。无论修辞学教师多么善于自吹自擂,氏族的铁杆支持者都不会支持敌对氏族。这些顽固分子是雅典民主的压舱物,非常歧视知识分子和外来人。随着雅典日益强大、富裕和开明,知识分子和外来人越来越多,传统道德或偏见越来越动摇,公民的血统越来越混杂;雅典民主就越来越激荡,游士政治家就越来越多,土豪政治家就越来越少。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关闭小说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ziyungong.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