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丝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台上进行热烈对白的埃卢瓦和泰代斯科。
“我走了。”她小声说。
“你去同格扎维埃尔谈话?”皮埃尔问。
“对,我答应过你的。”弗朗索瓦丝说。
她痛苦地看看皮埃尔。格扎维埃尔执意躲着他,而他则顽固坚持让她做解释,这三天中,他的烦恼日盛一日。在他不谈论格扎维埃尔的感情时,他便缄默不语,态度阴森可怕。在他身边度过的时光沉闷不堪,因此弗朗索瓦丝如释重负地欢迎今天下午进行排练,好像是一种逃避的方法。
“我怎么知道她是否接受?”皮埃尔说。
“你在八点的时候看看她是否来这里。”
“但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等是无法忍受的。”皮埃尔说。
弗朗索瓦丝无能为力地耸了耸肩,她几乎确信这次行动是徒劳的,但是如果她这样对皮埃尔说,他便会怀疑她的诚意。
“你在哪里见她?”皮埃尔问。
“双偶。”
“那好吧!我一个小时以后打电话,你告诉我她的决定。”
弗朗索瓦丝克制住没有反驳他。她要驳斥皮埃尔的机会已经太多了,目前哪怕最小的争论,都包含激化和猜疑的成分,这使她心如刀绞。
“好吧。”她说。
她站起来,走到中间过道上。后天是彩排,她不怎么为此担忧,皮埃尔也不担忧。八个月前,就在这个剧场里,人们结束了《尤利乌斯·恺撒》的排练,人们在昏暗中看到的也是这些金黄色和棕色的脑袋,皮埃尔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目光注视着同今天一样被聚光灯照耀的舞台。但是一切都变得迥然不同!那时候,康塞蒂的一个笑容、波勒的一个动作、一条裙子的褶子就是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的反映或雏形;嗓音的一种变化,一片树丛的色彩呈现在充满希望的广阔天际,光彩夺目,激动人心。整个未来都隐藏在红色坐椅的阴影中。弗朗索瓦丝走出剧院。偏见使过去的财宝枯竭,在这枯燥无味的现在,不再有什么值得爱、值得想的。街道把永无止境地延长它们存在的回忆和希望都抛开了,在这个有瞬息蓝光穿透的风云莫测的天空下,街道只剩下了一段段要跨过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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