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8-23 21:15:35
这两天小花微微有些恹恹,看着她那副模样。我只是远远地观望着,我和她其实都一样,都是没有姐姐在外打工挣钱的人。所以,同病相怜,我也安慰不了她。
这么一来,幸运的倒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可是这个家伙会珍惜拥有的幸运吗?
莫名地有些想家,想依偎在妈妈怀抱里撒撒娇,耍耍小性子。那或许只是我的幸福想象吧?打电话回家里,是妈妈永无止境的叨唠,我未及开口,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铺展开来,顷刻间就将我小小心情淹没在了无影处,七大姑八大姨家琐碎麻烦事儿,还有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最近让人头疼的事情,各种错综复杂在妈妈的口中如流水账般地流淌,我渐渐地理清了一件事,家里最近极度缺钱。
我知道爸爸这几个月根本没找到什么活,也没挣到钱,家里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元心,哪个也短不了得花钱。还有各种人情份子,红白喜事什么的,处处都是钱。
妈妈里里外外操持着这么一大家子人生活,是很不容易的。
或许我已经长很大了,或许妈妈太累了,她本就满腹委屈无处诉,根本没有闲心来劝慰她的闺女。
故而,我渴望的温暖总是很远。
日期:2013-08-23 22:00:13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所有问题化解的救星。
我不停地劝慰着妈妈,让她事事宽心,不要太操劳了。一切还有我呢,有我呢。
每次怀着一种兴奋的感觉给家里打电话,打完的结果经常是头痛欲裂,突觉的活着真累。本是一颗升在空中的心境,忽地被打落在地,我似乎又回到了真实的自己,一次次的电话,让我一次次地认清自己,认清自己的处境是那样的悲凉。我被一种命运的东西推到了众人前面,他们都认为我是那个能办到一切的人,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累。
有时会想起那个梦境,忆起那个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帮我掩住耳朵,规避外界纷乱嘈杂,回归安静的人。我始终记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摸样,到底是谁,唯独记着的是那双摄人心魄的深邃眼眸,还有那温暖宽厚的掌心……
我有时觉得自己很需要这样一个,能够把我所有的痛苦与辛酸承接住的人。很需要这样一个,让我觉得轻松快乐自由自在的人。可惜那些不过是空幻想,眼前惨烈的现实告诉我,我要自力更生,要坚强。
床头的陶瓷镂花小灯,我再无心思去赏玩。风花雪月空矫情,无病呻*惹人怜,不过是有钱人吃饱了撑的才做的事情,我是没有那种资本的。我的生命里,总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逼着我不断地往前跑,往前去。一停下来去赏赏景,散散心,面临的却往往是要付出更多的痛苦。
日期:2013-08-24 09:56:35
最近奔走在银行里,匆忙不停。我陷入了一种消沉的情绪里,忽觉得艰难。这些消极的情绪则是源于昨天一通电话。不是爱唠叨的妈妈,而是曾婶。自从来了北京,她还是头一回给我打电话呢。
一听是她的声音,我当时还有些紧张,以为曾亮又怎么了。她说曾亮身体还算是稳定,我这才放了心。她问起我在北京的一些近况,做些什么工作什么的,生活的好不好之类的话。
我一一作了回答。后来她的话锋转到我的工资上来,谈到钱的事儿。她提到前一阵子曾亮打针吃药花了一大笔钱,东拼西凑的,欠了很多外债。这不,曾亮新一轮的治疗周期又来了,在钱上出现了很大的缺空,怎么着都凑不齐了。
我明白了曾婶的意思,她是要向我借钱。我问她要借多少,她说三千。我来了北京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月,加上大部分的钱都寄给家里,也寄给曾亮的卡上了。手里头只有一千多块,前几天刚发了工资,离下一次发工资还早着呢。
我知道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曾婶不会开口的。可是我能到哪里去弄钱?
日期:2013-08-24 16:25:28
无钱难倒英雄汉,我真的是愁坏了。该去找谁呢?找何惜君?他那边的状况,我是一清二楚的,他根本没有挣到钱。霜霜?她最近和谢思宇闹别扭闹得很凶,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如何去跟一个陷入极度痛苦的人去谈钱。苒苒?她只是个学生妹,又何来有钱?
小小一个钱字,是能逼死人的。有时候走在路上,眼角不自觉地就会滑下泪来。有时候,在酒店里拖着拖着地,就会心焦地蹲在地上哭起来。怎么办?我是最见不得自己亲近的人受委屈的,一想到曾亮无药可吃,无真可达,在床上痛的来回打滚的样子,我当真有种想去抢银行的冲动。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让一些人饱的撑死,却让一些人饿的惨死?为什么要把人逼到这个份上?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绝境里,很无力很无奈。
纠结了好几天,我简直愁得都快成小太婆。思来想去,也只有张雨帆了。可是他却是我不想开口的一个人。我想如果我和他陌生一些,或许我能更容易开口,不知怎的,天天相处在一起,反倒生了一层障碍似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说这事。
日期:2013-08-24 16:51:34
我在自己屋里来来回回地转悠了n圈了,实在是怵头去说。我知道张雨帆就在客厅里坐着打电话呢,可是现在我迈出那个门都有些心理障碍。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什么难住的经历,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地被困住了。
我最后落座在梳妆台前,趴在滑滑凉凉的桌面上,咬着牙齿,整个脸痛苦扭曲的不成样子。我真的体味到妈妈在家常说的做瘪子是什么滋味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拖延过去,这样越拖下去情形对于我就会越不利,等一会儿张雨帆去卧室休息或者去书房办公,我再去打扰,那更是错误的时机。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寻求张雨帆的帮助,是我最后的希望。这个坎儿不过也得过,硬着头皮也得过。元元,你不是脸皮很厚的吗?这个时候倒装起脸皮薄来了?不管张雨帆如何反应,借还是不借,总是要试试看。
最差的结果不就是不借吗?我在害怕什么呢!我给了自己一些信心,从椅子上站身起来,对着镜中的自己举举拳头,深吸一口气,元元,加油。
推门出来,听见张雨帆举着手机语气不好地说着,“雪辰,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为何现在要这样咄咄逼人?你如果非要这样……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