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都是人。李悦悄悄进屋。屋里一股难闻药味。祁俊倚着床站着，白绢子络着手。屋当中坐着一人，正是杨成俣，程方、杨蔚、周韵、简智还有好些人都围在杨成俣旁边照料。李悦见杨成俣能坐着，顿时放下心来，再见杨成俣的脸色，不觉倒抽了一口寒气——杨成俣倚在椅子上，面无人色，双眼神采却不曾稍减。

杨蔚道：“先吃药，再换药。”杨成俣接过汤药，一仰脖，将药喝得一滴不剩。程方要帮他脱衣裳，被杨成俣挥手挡开：“我这不还有一只手呢。”一只手将衣裳一件一件解开。程方帮着往下褪。只剩最后一件里衣了，

杨成俣道：“姑娘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周韵道：“怕我们看！”

杨蔚道：“什么时候了！”

杨成俣微微笑了一下。将最后一件衣服褪开，露出半边膀子——用白绢子络着，血迹染红了白绢，从中间向四面殷开。李悦心里暗暗惊心：“这个地方可伤得不好。”

杨成俣这时候摸索着解白绢。周韵道：“一只手哪里够用，这时候还逞能，还是我来帮你吧。”

杨蔚也帮着解开白绢。血已经凝住，粘住白绢子，一动就扯带得伤口利箭攒心般地疼。杨蔚动了第一下，杨成俣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杨蔚尽量小心地一点一点轻轻退下，一面不断看着杨成俣，看他要是皱眉就住手。周韵道：“要是疼你就喊，不用在我们面前装好汉。”杨成俣脸色如常，只是脸上开始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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