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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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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3-10-13 20:36:50

修改版新增内容之一

楔子

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省城监狱,阳光慷慨地赐予我周身暖意,风儿也温柔地与我纠缠不休地耳鬓厮磨。架上鼻梁上近视镜片里反射的余光里,身后那座高大阴森的建筑似昨晚做过的一场不太愉快的梦,与我渐行渐远渐模糊。

大铁斜靠在不远处一辆破旧的银灰色两厢轿车旁正低着头抽烟,时不时用脚碾一下轮胎旁边的几颗石子解闷,猛一抬头,刚好看到我背着背包身轻如燕地走来。他迅速挺直身体,扔掉手里还剩的大半截香烟,大踏步迎上来,不由分说地接过我的背包,咧开大嘴岔子开始嘿嘿笑个不停,一双牛样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的光头上游走调戏。

我瞅了一眼他满头浓密的黑发,仿佛无数又细又硬的钢丝,根根都不屈不挠地直立着。这小子的头发长得倒是蛮快,才一年的功夫就由十几年的葛优变成了板寸型男。

他拉开后车门把背包重重甩进去,仿佛要狠狠甩掉一段零乱不堪的记忆。直到我坐到他旁边,他才翁声翁气开口,只不过说出话令我有些意想不到。他说:老九,我真后悔比你早出来一年,没意思死我了,好几次我都想再犯点事进去陪你。我有点怒其不争地盯着他,用手戳了戳他脑袋,无奈地感叹:这难道真是榆木疙瘩做成的嘛!

他也不躲,只憨憨一笑:这不一直记着你交待的话呢吗,所以只是想想,没有行动。

我靠到副驾坐椅上,直视着前方说:走吧,我检验一下你一年的成果。

他变魔术一样从座位旁边拿出一顶兰灰色鸭舌帽,得意地在我面前晃了晃:给,戴上这个吧。我皱着眉头接过帽子,边戴上边对他嗤之以鼻:你什么眼光,买这么难看的颜色!

他边发动汽车边大声抗议:靠,你搞没搞错,难道要我给你买个绿色的不成——

马达的轰鸣声连同我恼怒的表情令他硬生生打断话头,沉默,他小心翼翼地偷窥了我一眼,我冷若冰霜地置之不理。

好半天,他略带讨好地嚷嚷:喂,不带这么小心眼的,不就是个女人吗,被别人睡都睡了,还不行我说说——

我突然瞪大眼睛冲着他吼叫起来:你特么给我闭嘴!

瞬间,我能感觉到大铁头上原本直立的头发刷地一下全被激怒了,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握住方向盘的手迅速攥成了拳头。可以想象,说这句话的人如果不是我,车上的情形肯定是一脚急刹车,然后是一顿雨点般的铁拳落下。

几分钟后,待他喘息略平复,我面无表情地赞赏他:你这脾气比在里面时好多了!他恼怒地扫了我一眼,气哼哼说:还是在里面得劲儿!

那一晚,我和大铁烂醉如泥。他给我讲他这一年如何辛苦打拼,我告诉他里面兄弟们的情况。喝到最后,我们歪在酒瓶中间就睡着了。

睡梦中,大铁给我买的那顶帽子果然变成了绿色的,在我的眼前飞来飞去,上面还写着两个人的名字:F和C。

F,我的女人,C,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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