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听到我的声音,牛一兵很兴奋,当年我在宿舍排行老大,“哪趟车?我去接你”,我说,“T7312”。
这趟车上人不多,我上面的中铺上铺都没人,对面坐一女的,想搭讪几句,她一副警觉的样子,好像我是个坏人,看了下长得又不怎么样,索性拉倒,一个人灌了三瓶青岛啤酒,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太原,天灰蒙蒙的,牛一兵到月台来接我,他比上学时胖多了。我俩相互看了一下,来了一次极为煽情的拥抱。
毕业后有12个年头没有见面了,他原先瘦得象个猴子,而今一派大腹翩翩,脑满肠肥的样子——我看着他只摇摇头。十年前我就料到了他不会在检察院混下去,他是那种在什么地方都要给领导当领导的人,上学时老师在上面讲一句,他能在下面讲三句。“我只服从法律”——这是他的口头禅,老师辅导员都管不了他。每门课都是涉险过关,还挂了几门,但是这家伙神通广大,总能做通老师的工作,最后得个及格,毕业时如愿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这一点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大一时我俩的《基础写作》都不及格,他54分,我比他考得稍好点,59分。当时成了法学院的笑柄,据说自开这门课后就没有低于80分的,我们一级竟然有两人不及格?连教研室主任都惊动了。那时候牛一兵是校通信社的记者,经常在校报上激扬文字,年纪轻轻文笔老道,在法学院颇有点名气。他非常看不起刚刚中文系研究生毕业的写作老师王世康,并认为这门课根本不用开。用他的话说,“写作是一个人的天赋与他对周围事物的感应,谈写作方法纯粹是扯淡。”后来我们分析王世康为什么和我们过不去。牛一兵的原因很简单,从不上课,从不交作业,还目中无人。而我?真是想不起来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后来睡在我上铺的老二李健说可能是那次上课得罪了王世康。我转弯抹角才想起来,刚开学那会他给我们讲柳青的《创业史》,却把里面的人物弄错了,也怪我年轻不谙世事,当场指出了他的几个漏洞,并且说“柳青写《创业史》时还是个高中生?”大家对这门课一直不感兴趣,见到此机会,决不放过,一阵起轰,王世康的脸顿时象猪肝一样。不过他也太有点狠了啊!给我一个不上不下的59分!12年后依然是我心头无法了却的疼——但王世康后来肯定后悔了,牛一兵把他整惨了。他骑车从操场经过,牛一兵远远指着他骂“王世康我操你妈”,王世康从车上下来,环视四周,牛一兵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天晚上我酣然睡得正香,牛一兵把我一把拉了起来。说你穿上衣服跟我走就是了,迷糊中来到楼道,他把自己的吃饭碗打开让我看了一下,那是我们入学时学校统一配发的大瓷碗,上面还有一个盖子。一股浓烈的臭味冲来,我看见碗里面装满了大便,恶心得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他说,“走,给王世康送去!”。那时候年轻,总觉得这种事好玩,没想到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后果,说干就干。我俩来到王世康住的筒子楼,他把大便全倒在王世康的门前,彼时王世康的老婆颠个大肚子,牛一兵在门缝里塞了个纸条,上书:“王世康做坏事生个小孩没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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