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从睡梦中醒来,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她摸了一把,是兀自未干的泪痕,她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可是已经完全记不起梦中的情景了。
这个清冷的早晨,薄雾在林间穿梭往来,仿若一条条、一层层半透明的清纱。身旁的草和灌木的末端凝结着露水,映着头顶支离破碎的天空和身旁纵横交织的蛛丝。高高的树木在晨风的吹拂下舒展枝条,于是不时有露水滴在阿清的额头和裸露的手臂上,冰寒地一激。阿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恍惚间有一种心醉到心痛的地步。
“你醒了。”
阿清赫地转过头,见道曾靠坐在一棵树上,对自己合十一礼。他的脸呈暗青色,印堂处更是发黑,然而神态自若,双目炯炯有神。
阿清见他一派平静怡然的样子,忍不住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已经昏迷了十天,却好象我才刚醒来一样。”
道曾道:“人生一梦,十天又算什么?只是贫僧偷懒的这十天,连累姑娘辛苦了。”
阿清听他前面的话,几乎跳起来,总算后面的还象句人话。她盯着道曾看了一阵,只觉面前这人仿佛泥塑的一般,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她抓抓脑袋,起身走到旁边一条淌过林间的小溪边,捧起水洗了洗脸。那清冷透骨的山泉一激,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便问道:“你的伤怎样了?”
道曾道:“小伤,没有性命之碍。”
阿清道:“小伤?差点死过去还是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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