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几个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起拥着去了饭店,因为是临近中考学校放了两天假给学生调整,所以想吃到什么时候就吃到什么时候。
到了饭店,哥几个自然不客气,看贵得都点的差不多了,才放过了菜单。
叫了一箱哈尔滨啤酒就开吃了起来。
可能是哥几个好久不吃饭了,也可能是快中考毕业了,四个人以后的路还是未知,所以在酒桌上,开始的时候还算乐呵,边吃着边说着笑。但是喝着喝着,气氛就开始冷了下来,果然酒不见得是个好东西。举杯消愁愁更愁,这句话不无道理。想着以后有可能分别,哥几个都沉默不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松哥才举起了酒瓶子,说道:“行了哥几个,别像死了媳妇一样,都给我消停点,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都在一个城市啊!特么的一个中考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
见我们还是不说话,松哥又说道:“行,这次就不用杯了,我先开一炮,吹一瓶,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喝完松哥就低下了头,掩饰着他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是哭了。
松哥这吹完了一瓶酒之后,气氛还是挺冷的,八条也举着酒瓶子站起来说道:“松哥说的对,不就是毕业了,上高中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信,咱哥几个想见还能见不到?这瓶我也吹了!”八条说完这番话后,也举起了瓶子,吹了。
我感觉心里特伤感,鼻子酸酸的,反正不咋好受,难受扒拉的。
然后是猴子,最后是我。我吹到一半时,实在忍不住内心中的情绪跌宕。一下子喷了出去,喷的满地都是酒水。
“艹!于洋你真特么的废物,现在一瓶啤酒都吹不进去了?”八条骂骂咧咧,拿起了一叠餐巾纸帮我擦拭着湿湿的脸颊。
看着八条我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八条,哇哇大哭了起来。
松哥和猴子见我这样,也蹲了下来,抱着我。哥几个抱成了一团儿,八条不断的拍着我的后背,骂道:“艹你妈,于洋,你特么的哭个jb,是特么的爷们么?”他口中这么骂着,可是哥几个都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哽咽。
我吼着,我说我于洋当然是爷们,而且我这辈子最爷们儿的时候就是跟哥几个混的时候。
我说我于洋活到现在真值啊!特么的碰到你们这帮傻x,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嚎啕不哭。
也想起了以往的种种,仿佛那些就如昨日。
刚上初中的时候,我长的很瘦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经常受欺负,被高年级抢钱。关键我还是单亲家庭,是个没爸的孩子,班级同学笑话我,说我有娘生,没爹养。我特别不服气,谁这么说我,我就拼了命的上去和他们打,然而结果都是一个样,不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就是躺地上站不起来。自从,自从一次放学,松哥和八条,孟子看到我被打之后冲上去时,那一刻,我的人生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我和松哥,八条从此成了一起做祸,一起吃苦享福的哥们儿了,后来从农村来的,受欺负的猴子也加入了我们。打那以后,哥几个都不再受欺负了,谁被打,其他四个马上就会冲上去,哪怕最后都趴在地上起不来,那滋味也是开心的。
我哭着想着这些,又乐了起来。从桌上又抓起了一瓶啤酒仰头灌了起来。
“对嘛,这才是爷们儿!别哭了,尿尿唧唧的,矫情!”八条也乐了起来。
哥几个都乐了起来。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不管是永远还是下一刻就要分离,要记住,曾经的那段美好的记忆,要铭刻在心底,时常翻起。仅仅因为我们是兄弟……
不记得喝到几点,反正那一箱酒都被哥几个喝完了。
在大街上肩并着肩游荡着,人在悲伤时喝酒是最容易醉的,八条醉得连他爸都不认识了,对着电线杆子就要磕头,嘴里还嚷嚷着自己有多不孝顺,不能让他爹安心。猴子也说自己没多,还以他能够在大街上撒尿这件事来证明自己没醉。
把曾经哥几个经常如果的地方都逛了个遍儿,松哥又拉着哥几个去唱歌,把曾经点过的所有的歌儿都难听的嚎了一遍。
我醉醺醺躺在地上,尽管反复告诉自己要坚强,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滴到了地板上。夜,残破且苟延残喘。
白痴的松哥,傻逼的八条,猥琐的猴子。
兄弟是我命,没有兄弟的我如何苟活?
被哥几个送回到家里,趴在地板上就睡了起来。第二天一醒,迷迷糊糊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床,还盖上了被子,虽然脑袋很晕很疼,但是心里却甜甜的,一定是楚楚给我盖的。
可是在这时,开门进房间来的却是艾诗曼。
“醒了?”艾诗曼在床边坐了下来问道。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艾诗曼见我笑,瞬间就向我发难道:“还有脸笑呢!昨天你把家里地板吐的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艾诗曼直啧着嘴。
“啊?那是你给我整到床上的?”
艾诗曼点了点头说道:“废话,那你以为是谁呢!”
“不是楚……”还没说完呢,我心一惊,嗷的一嗓子,因为我摸到了我的内内,“也是你给我盖得被子?”
艾诗曼又点了点头,然后语气平淡自然的说道:“对啊,怎么了?”
“你竟然扒我的衣服,呜呜……”我身体蜷缩成了一团,捂着被子就发出了呜呜的假哭声。
“……于洋,你赶紧给我滚,艹,老娘可对你不感兴趣!”艾诗曼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妈呀,就连艾诗曼都对着我不感兴趣了,我哭的更大声了。
“行行行,别哭了成么?我真没把你咋样,也没看到你那米老鼠的丨内丨裤。”艾诗曼说着说着就乐出了声来。
麻痹的,她竟然偷看我的米老鼠丨内丨裤!
“艾诗曼,你真无耻!”我气愤得指着艾诗曼骂道。
艾诗曼却一点不在意,白了我一眼,“快点穿衣服吧,要不然我给你熬得粥都凉了。快点的吧。”
我一下子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别说还真有些饿了。
“行吧,看你熬粥的份上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