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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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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够了,腊月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两个完全不相识的人碰到一起,名字竟然如此般配,太好玩了!寒冬腊月,寒冬腊月……”

腊月不停念着,好像要自己相信一样。

翰和寒,一个四声,一个二声,联系起来有点牵强,但又不可能不联系。吴翰冬伸出手说:“来!就算我们几百年前就约定今天认识吧!”

腊月问:“你要跟我握手?”

“是啊!”

“你说哪里人?”

“北京。”

“嘎嘎,首都的,还握手,看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看多了吧?真老套!”

一番话数落得吴翰冬嗖地把手收了回来。他问腊月:“你是哪个先进县的?”

“离洱海很近,漾濞彝族自治县。”

“漾濞?第一次听说这个地名,感觉有点怪。”

“怪什么怪?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听说漾濞的保证比听见北京的还多。我们那儿还有叫顺濞的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地名。你是彝族吗?”

“不,是汉族。”

“哦!”

“我给你讲个笑话。去年我县举办小学生作文大赛,题目是‘我爱你--北京’。知道获得一等奖的作文怎么写的吗?”

“不知道。”

“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写的,开头就是:北京真好,就是太偏僻了!”

“哈哈哈--”吴翰冬彻底被腊月逗乐了,“牛--”本来他想说“逼”,突然想到腊月的家乡,立即一个大转弯,“--叉!”

大概腊月知道北京人常挂在嘴边的脏字,毕竟来大理旅游的北京人多着呢!她没理会吴翰冬叉不叉的,依然一如既往热情似火,“除了洱海,你还得去古城、宝相寺、喜洲、洋人街、平南碑、南诏铁柱看看,顺便尝尝我们云南的小吃,什么过桥米线啦,汽锅鸡啦,白族土八碗啦,彝族坨坨肉啦--我可以全程陪你……”

一说起旅游腊月就没完没了,吴翰冬打断她,刚想说“有时间我一定……”,听到腊月说“陪你”,马上又把话缩了回去,“陪我?”

腊月嘻嘻笑着,“是啊,但是你别想歪了哦!”

这句话与其说拒绝,还不如说是勾引。

吴翰冬心动了,谁也没规定他必须今天到达腾冲,他可以中途下车到洱海玩一天,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况且腊月的话里显然有很大的活动余地,谁没事专门说“别想歪了哦”,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提醒你,一对青年男女在一起不想歪才怪。

“我只是陪你看洱海的月亮罢了。”腊月还在强调“别想歪”。

吴翰冬暧昧地问:“赏完月亮呢?”

“赏完了就睡呗!”

“睡?我俩?”

“是啊!你想开两个房间我也管不着,不过提醒你,旅游地点的酒店特别贵哦!”

看来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吴翰冬无法再拒绝了,不过他还是尽量把自己装扮成正人君子,一方面是试探腊月的底线,一方面给自己留一个可以回旋的余地,以免像上次,唐突地抚摸张鄢时所遇到的尴尬。

吴翰冬说:“好的好的,就开一个房间,你睡床上,我睡地下,中间隔一个布帘,然后我给你讲故事。”

腊月撅着嘴说:“不好不好,你可以睡到我床上来,不过你要记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对那个没兴趣,我只是想听你讲故事。”

还有什么比这个答案更直接的?这是变相的答允,一个女孩矜持的答允。现代中国人对性已经没什么神秘感了,只要双方有好感,随时可以上床。这种故事天天不知道发生多少,谁还会傻乎乎地拉一根道德的门闩阻挡双方的欲望?

比张鄢好,好上百倍。北京女孩心高气傲,就会装,云南女孩好,她不装,她知道装太累。

当天晚上,在洱海一家四星级酒店,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滚到床上去了。此时洱海的月亮正挂在当空,映照着粼粼湖水像一片片破碎的星星。景色正如腊月所说,太美了,美得如同仙境。他们在床上也美,洁白的床单把他们在路上支离破碎的欲望收拾在一起,然后一起喷发了出来。吴翰冬生平第一次叫床。男人的叫床是低沉性感的,像正在爬坡的蒸气机车。他想碾碎腊月,吭哧吭哧地前进着,结果被碾碎的是他自己。他裹在那张揉皱的床单里再也没有醒来。他永远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也永远不会知道腊月的真实身份。

这个自称大理旅游专科学校学生的腊月,貌似天真无邪,其实心如蛇蝎。她是云南黑道上一个声名显赫的女杀手,外号“活闪婆”。有个50岁左右的男人出钱让她截住吴翰冬,杀不杀倒没说,只要别让他在腾冲出现就行,永远不要出现。“活闪婆”最后还是动了杀心,因为那台蒸气机车开着开着就开错了地方。

她最恨这个。

那个男人还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埃伯特娃”,事成之后有人另外出巨资购买那个玩意儿。

第26章结束,待续——————

日期:2007-11-10 9:25:50

第27章 密谋下药

两个男人这次没在桑拿浴室见面,总赤身裸体谈正事显得挺尴尬的,加上他们对那里的小姐不感兴趣,多去几次老板娘肯定认为他们是一对同性恋。

这次他们选择在瑞丽郊外一个新建的高尔夫球场,这里风景秀丽,空气新鲜,很适合户外运动。10分钟前他们刚刚打完球,然后来到球场边的露天水吧,准备边喝饮料边谈事情。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高尔夫V型领球衣,上面有淡淡的竖条。岁数大的这个男人的肚子倔强地向前挺着,像妊娠6个月的高龄孕妇,所以黑色的竖条在皮带那里陡然变得弯曲起来,显得特别别扭。3月的太阳可以用骄阳来形容了,天气有些闷热,好在有一顶硕大的阳伞遮住强烈的紫外线,在阳伞的阴影下,他们的脸部显得阴沉而神秘。

他点燃一根Cheroots雪茄,从放在地下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方盒子,盒子上面镌刻着一条黄色的蝴蝶,打开盒子后,他把一架类似显微镜的仪器放在了桌子上。

对面那个的男人问:“就是这个?埃伯特娃?”

“是。”

“人呢?”

“干掉了。”

“干掉了?”

“嗯。在洱海,那里是他的埃伯特娃--屠宰场。”

“呵呵,干净利落!”他嗓子眼儿发出像咳痰一样的笑声,“身份呢?”

后者又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啪”的放在桌子上,“身份证、机票、车票、手机、银行卡、驾驶证……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都在这儿,除了洱海那一具无名尸体。”

他拿起仪器,闭上一只眼透过镜片看了看,说:“你开个价!”

“500万。”毫不犹豫的口吻,岁数大的这个男人显然早就考虑好了。

他没说话,从裤兜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菱形翡翠,放在仪器镜片下面仔细观察起来。

这块翡翠有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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