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从台湾省回来的最初几天,“扑克”和高峰亲自在倪宏伟家附近“蹲坑”,明知道这一定是最笨的法子,或者说是实在没有法子的法子,却不得不去为之,新局长一声令下,他们必须做出行动,哪怕此类行动只是行动,与结局无益,甚至只有损毁案件真相的功能。几天过去了,意料中的一无所获,所以他俩除了无奈,并没有感觉失落。倪宏伟家一切正常,他爹倪大伟早就退了休,退休前是市委秘书长。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从此没有再娶,也就是说,是倪大伟独自带大了倪宏伟,倪宏伟结婚很晚,原因不明,只听说挑选妻子的过程极其周折,而最终却挑选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学教师做妻子。这天,“扑克”和高峰坐在车子里,眼看着倪宏伟的妻子李惠像只大鸭子一样左摇右摆地去上班,学校不远,过两个街区,她只到办公室扎了一头,然后就抱着课本和备课本走进了四年级教室,他俩早就调查过,李惠教语文,坚持做着二班班主任,她在学校里口碑很好,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倪宏伟的妻子。
变身成教委领导,“扑克”和高峰曾经秘密地调查了李惠的背景,极其平淡简单,门不当户也不对,李惠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李惠考了师范学校而后进了小学教书。在他们看来,外表就很不凡的倪宏伟能看上他们家女儿,那简直就是倪宏伟鬼迷了心窍,或者说是李惠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尽管他们并没有沾了倪宏伟什么大光,可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他可就已是市长秘书,市长秘书干什么他们不知道,但知道市长就是父母官,原本他们也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结婚后,李惠就会调离那所累死人的小学校,找个轻快的活干干,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婚后,李惠的生活除多儿媳妇和妻子两个头衔之外,实际上并没多大改观,不过,他们告诉“扑克”和高峰,是李惠自己喜欢教书。当听说着便衣的丨警丨察是孩子的领导时,他们就更加渲染这一点,好让自己的女儿更高尚些,连中国农民都知道这样的道理,不管是不是粉,先把脸涂白了再说,不过,当他们俩离开李村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李惠的父母那期待并虔诚的眼神,“扑克”觉得心里很有些酸,看这情形,他们并不知道倪宏伟出事了,李惠从没回家说过,高峰问他怎么了,他说,你还没结婚,现在还不懂,要李惠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婿和娜娜好了这么些年,现在又一起卷款潜逃,肯定觉得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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