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5-14 00:49:29

一个人，伫立着，大海边。

雨丝略粗一些了，大海却依旧平静，即便潮汐，也感觉像是轻声慢语。

远方，云雾弥漫，只有雪茄，燃在兰颇的嘴里，他的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握着一张折叠着的图纸，卜老说，这是通过很隐秘的渠道搞来的地下防空洞的原始图纸，全市仅此一份。

他就那么站着，站着，像是雕塑，不自觉地走了神儿，回了维也纳，忽然，他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他知道，暴风雨眼看着就要来了。

第十七章 天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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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的安静让人摸不着头脑，即便疼痛她也是极力地忍着，感觉很有些要爆发的味道。从监视器上看，初时她似乎有想打电话的动机，坐在床上握着电话沉思了良久却干脆关掉了手机。把她自己蒙在被子里，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有护士进去，再次为她注射镇静剂，这是法医临走之前的嘱托，除了必用的常规药物之外，假如能让李惠保持情绪上的安静，她的胎儿能保住也说不定，但如若李惠的情绪起伏太大，那胎儿是绝对难保的。

直到第二天中午，病房里才走进了倪大伟和餐馆老板胖娘。倪大伟的面部无甚表情，维持着一向的端庄肃然，无人能看透这个老头儿，倒是胖娘，拉着李惠的手说了半天话，眼神里颇有些婆婆范儿。还挑了顶大的一个蛇果，很仔细地削了，递到李惠手里，李惠拿了半天，一口也没咬，就抽了张纸巾，放到了身前的餐桌上。胖娘进出病房多次，去过主治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据医生回忆说，胖娘要求马上给李惠实施手术，说是这样的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不健康的，明知道不健康却要生下，再生出个傻瓜来，那岂不是大人孩子自己找苦吃找罪受？医生问她是谁。胖娘说，我是李惠的婆婆。医生说，据我所知，李惠的婆婆已经故去多年。胖娘接着说，后婆婆，不行吗？医生说，当然。不过，李惠自己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如若强行拿掉这个孩子，不只胎儿，就连李惠的性命怕也难保，她子宫畸形，宫壁很薄，最重要的一点，假如强行流产，李惠便永无怀孕的可能，如若你们置李惠的生死于不顾，那么你这个后婆婆不是凶手又是什么，不只杀了孩子，还剥夺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胖娘赶紧说，我只是不忍心看她痛苦，没别的，觉得还年轻不是？流了这个调养上几年，再怀个就是了。医生冷冷地道：所谓医者有其使命，首先我要保全患者性命，其次才是她能不能再生孩子。——这些说辞，都是高峰临离开之前就商量好的，对于医生来说，这些好话以及模棱两可的语言手到擒来，何况又有高峰喝那位严谨的女法医曾经狠敲边鼓，听起来就更冠冕堂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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