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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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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范大学,男女生宿舍,虽然被明文规定不能轻易涉足,但女生进出男生宿舍,相对容易。校方的意思是,大凡女生都比较守规矩,听话,懂事,更容易保全贞操,她们去了男生宿舍,即使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做出公开的违规之事,倘若有暗中媾和,多半也是由男生挑起的。在女生宿舍管理方面,校方在每幢女生楼都派了专门人员驻守,对男生及校外一切男性加以不由分说的阻止,除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比如谈工作,生病,检查卫生,老乡聚会等。校方招聘的女生宿舍管理者,大多是清一色的中年妇女,上岗之前都经过严格的培训,不管男生如何英武,块头硕大,刁钻蛮横,她们都无所畏惧,目光镇定,态度坚决,言辞犀利,一双手几乎可以媲美老鹰爪子,随时可以将偷偷摸摸上楼的男生一把捉拿。市体育学院的男生每到周末兴冲冲地来到师范大学,急于上女生寝室找几个美女快活快活,解决一下青春期的性冲动问题,但都被管理人员以“绝对不准”“绝对不许”“高矮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没这种规矩”“领导这么规定的”“我们也没办法,请你理解”“你没有权利进去”等不容商量的口吻给挡下了。偶尔也有男生得逞,比如像程琪这种虽然吊儿郎当,但脑袋绝对好使的人,以及像李子蒙董刚这样在学校人际圈子里混得相当顺溜的学生干部,不过,如果不是工作或其他不可抗拒的理由,他们也是在挠去了几层头皮,做贼一般,才能觅得一些机会上楼。因此对于大部分男生来说,有机会进出女生宿舍,是他们向同学和朋友炫耀的资本。而女生进出男生宿舍,谈工作的极少,除了找老乡叙叙乡情之外,大部分女生一个心思就是冲着心中的某“帅哥哥”去的,尽管很多男生与她们的“帅哥哥”同寝室,平时也能交谈一些属于心灵范畴的话的,但她们一到男生宿舍,对这些男生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几句,然后直奔“帅哥哥”,将热情的男生们撂在一边,后者在尴尬中只好让出寝室,让他们占用。平时看起来文雅羞怯的女生,一旦到了心上人身边,胆子就大了,不管别人感受如何,脸色如何,言语如何,毫无顾忌地唧唧喳喳嘻嘻哈哈,或者拥抱在一起,长时间地亲吻,甚至顺势倒在床上朝对方身上各处钻探家似的抓摸探索,最后拉下蚊帐,钻到被窝里去了。当然,这些亲热和黏糊只局限于她们的帅哥哥。女人的天性决定了她们不会像大多数男生那样吃着碗里的,眼睛却盯着锅里的,心里惦记着的是冰箱的。比如,刚刚还在女生宿舍九幢四一七寝室跟某妹妹嘴对嘴地亲热,忽然抬头看见门口路过一个更美更嫩更水滑,身材更性感的妹妹,他们的心思立即就伸出了一只翅膀一条长腿出去,追逐那美女去了,尽管他们心里清楚那人儿已经走远,大抵追不上了,但肚子里却一直嘀咕不停:“刚才那美女住哪儿呢?是哪个系的?她到这里来干什么?真是漂亮的人儿,一定要认识认识!”云云。

女生在男生宿舍玩时,通常只关注她们喜欢的男子,其余人等,大多熟视无睹,像王老头这样的守门人,更不在她们的视野之内。

(未完待续)

日期:2012-12-16 14:11:15

第七卷 第九章

但男生中却有相当的一部分人喜欢与守门者搭讪,聊天,来点幽默,甚至在周末叫上守门者,喝上一顿烧酒。他们这么做,一是男人间感情虽然粗糙,远不及女人细腻,但往往因粗糙衍生出的豪爽大气使交情非常深厚,而且男人交往一般也不在乎年龄,年龄小的,可以跟年龄大的人身上学到一些必要的人生处事技巧,有了心事,也愿意和他们倾诉,将其看成兄长或长辈,潜意识里有很强的心理依赖。而年龄大者,往往容易在年龄小者身上发现自己过去的影子,或者通过自己对年龄小者产生的影响而滋生出极强的成就感。因此,他们中的一些人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了男人中的头儿,有一种英雄振臂一呼,招集天下豪杰,干一番大事业的豪情壮志。再者,男人之间,往往就一根香烟一杯酒,就可以死活不顾、上天入地地乱说一气。当然,像李子蒙和董刚这样的学生干部不在此例,大学里的学生干部大多已不再是单纯的学生,他们俨然成为标准的官员,在大学业已官场化的现实中,拜权拜金成为他们的风尚,学生会和团委便成为小官场。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糜烂,官架子端得很高,将自己看成是绝非一般身份的人。三是男生性子野,越到晚上,性子更野,经常在半夜溜出去寻欢作乐。但问题就出现了,快活之后,要回宿舍就麻烦了,因为宿舍大门到了规定熄灯就寝的二十二点三十分时,就得关闭,而他们又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却又必须得经过大门,要口气柔和、态度谦和地叫醒守门者。因此,同守门者保持良好的关系就显得极为重要了,不然,磨破了嘴皮还不一定让他们发慈悲,但学生干部通常都不必有这层关系,他们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官场中人,即使很迟回来或很晚出去,只要冷着脸喊一声,守门的都得乖乖替他们开门。守门人都来自社会下层,对官员自然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敬畏,同时,他们对学生或与其身份相当的人,尤其是不如他们的人,往往又态度生硬,被学生们斥为恶奴。只是越来越多的大学中人“修炼”到了恶奴的境界,守门人的言行,就只是小乌了。四是中文系的人,尽管在外被称为“才子佳人”,是先锋派,是前卫派,是激进派,是经过浪漫派文学熏陶和洗礼的、追求精神富有的人,因而又被称为精神派,神经派。但当他们生病时,他们还是露出了传统人的本性,对中医极为推崇,在学校医院中医院部看病的人并不比西医部少,这在社会上是很少见的。这让一些传统守旧的老教授们感动得鼻涕泪水流了一衣襟,医院中医部的医生腰杆硬得就跟铁棒似的,即便将西医贴在眼皮上,他们也看不见。中医医生们还专门撰写了大量文章在学校学报上发表,阐述中医的博大精深。但当病恹恹的学生抱回几大包药草,便纳闷了,这草草药,在哪儿煎?这般问去,立即就有人回答,当然在王老头那儿!在中文系学生宿舍大楼底楼楼梯和寝室之间的一个小间里,王老头砌了一座两米长半米高的炉灶,既可熬药,也可熬粥。年轻人来去无踪,药罐子就得有人看着,用筷子适时地搅拌,到时候了再将药汁倒在碗里,还要保持温度,煨在灶台上,却又不能接近灶口,这活儿虽说不算强度大,却也是细活,谁做才合适呢?王老头自然就成了最佳人选。很多男生与王老头保持一份良好的关系,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这样一来,楼上楼下时常被一股股药草味充斥着,以致一次某官员前来检查卫生防疫工作(因那段时间省城流行某种传染性疾病),还误以为进了中医院。

但程琪似乎更愿意听王老头讲社会人生诸事,哪怕是民间小故事,他都听得有滋有味,兴致极高。这让中文系男生很不理解。他们常私下嘀咕,倘若程琪在搞小说创作,需要搜集素材,得到更深刻而独特的写资,和王老头故事来故事去,那自然无可厚非,可程琪同后来扩招后的大部分中文系学生一样,不说文学创作,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写作都极为头痛,反感,到头来都仇恨写作和写作老师了,他们甚至将阅读世界名著看成是一个时代病,是对中文系学生的侮辱,对文学的曲解,他们对渐渐兴起的网络文学,以及言情和武打影视倾注了极大的热情。当然,程琪那个时期的师范大学,大部分中文系学生对文学作品还是有兴趣的,不少的人有极强的创作欲望和不浅的写作根底。程琪不喜欢写作,是天生的,他考上师范大学中文系,是因为高考时语文考得极为出色,相对于写作来说,他对语文基础知识是很感兴趣的,偏偏他又极厌恶数学物理,分科的时候,数理化的书全被他扔到了厕所里,所以他就只有读中文系了。久而久之,王老头被这个瘦高的男生感动了,将他知道的奇闻逸事,一一告诉了程琪,有时还附带着自己的见解和看法,让程琪大为惊讶:“你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读上几天书,如果你书读得多,也考上了大学,凭你这脑袋,那些屁教授屁专家,都不是你的对手!”王老头满脸堆笑,谦虚地应承一番,说他是农民,是下人,没知识没文化,知书达理这些高级的东西,还得看学校里的人,你们才是有本事的人哪。有时程琪也会这么说:“其实,你最大的快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你没有念书,考大学!”王老头先是一愣,再看看程琪那严肃的神态,很快便明白过来了,嘴上一个劲地说你们大学生你们知识分子说的话,实在深奥,欺负我老头子一个下人,然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三年下来,两人经常传达室闲聊,不仅打发了许多无聊时光,两人也有了一点感情,尽管程琪有时心情恶劣,不理睬可怜兮兮的老头子。王老头也不恼火,他说:“都是青屁股孩子,花花脸,说翻就翻了,谁也说不准,谁都这么过来的!”虽然李子蒙偶尔也笑眯眯地和两人闲聊,或者在周末与王老头一起喝点烧酒,但他从来就不觉得程琪和王老头的私人关系如何了不得,他骨子里极瞧不起下层人。但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程琪对王老头的感受的,尽管他怎么都不明白,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人,怎么会和一个守门的谈得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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