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冷笑了一声，走到窗前，说：“对！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付出了，就应该得到相应回报！要是我得不到，那对方就要付出代价！”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问她。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

“装傻？是不？”

“你就是想让我负责任，是吧？”我走到她身后，问她。

“哼，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理所应当做的！”

“我现在要说我负责任！你相信吗？”

杨琛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对！我不相信！你刚才已经把话说绝了！我不敢再相信你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我不能不通知你家里人了！”

我也冷笑了一声，问她：“就算你通知我家人，又如何？我负不了这个责任，还是负不了！你比我大，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好！算我看错了你！但我想你父亲一定是明事理的！最起码我曾怀过凌家的骨肉！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信他会狠下心来不管我！”

“我就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扯上我父亲呢？”

“那是因为你太不懂事了！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我看着杨那张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不禁笑出声来！

“你知道我不懂事，知道我小，还跟我上床！你觉得你做得挺有理，是吧？你就不怕人家说你道德败坏？”

杨琛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得这么露骨，她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紫，她象失去理智一样对我喊：“姓凌的！算我杨琛瞎了眼！你他妈不是人！我是下贱！我不要脸！但我付出了这么多，身体为你受了那么大伤害，你连一句人话也不会说！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说完这些话，杨琛开始放声大哭！

我没有安慰她，真的，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前前后后出了这么多事，她的眼泪已经不能再打动我，我现在只有一个字——烦！

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恶梦，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一切摆在眼前，我无路可逃。

等杨的哭声小些了，我对她说：“行了，你也不用哭了，你不就是想向我家里要个说法，想让我负责吗？我会和我家里去说的，然后给你个说法。”

杨哽咽着说：“我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但是你太无情了！你怎么不想想你亏欠我多少？就算是你把我甩了，你这一辈子良心能过得去吗？”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你也不用伤心了，我会让你满意的！”

我这翻话说完后，杨还在啜泣，我看着她，良久，她也那样看着我，眼中闪着楚楚可怜的东西。

那一刻，我内心五味俱全，什么感觉都有，酸，甜，苦，辣，委屈，痛苦，怜惜，哀叹......

很乱很乱，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永远避开这些令我痛苦的一切一切！

我想解脱了！

走出杨琛的小屋，我感觉胸口憋闷得厉害，头疼得厉害，到外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感觉好些。

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到了公交车站都不知道，就这样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两站地。

直到公交车在前面停住，我才发现又到了一站，我坐上公交，就这样回到学校。

第二天，我来到班级，看到同学们都热情高涨的样子，我有些不解，后来还是我同桌提醒我，明天就是十一长假了，我才明白，怪不得大家那么高兴，是要放假了。

这一阵学习很紧，而更主要的是：我一直陷于和杨的感情漩涡里，所以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地到了假期也浑然不知。

但这个假期来得也正好，我可以回家对爸爸把一切都坦白了。

我和爸爸通过电话，他不在家，还在沈阳，他说两天后就会回家，让我先回去，等他回来。

我乘坐班车回到故乡，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我躺了一天，脑子里空空的，不知怎样和爸爸说，也不知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我能猜测出爸爸的反应，但我——不想去想。

一切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何必提前预知？自寻烦恼！

第二天，爸爸还是没有回来。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着好象是美国的一部老片子——《沉睡不醒》，挺经典也挺另类的一个爱情故事，片子我没看得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个题目起得好——长睡不醒，要是我也能长睡不醒，就好了，就没有这些烦恼事了。

这样又过了一天，到了晚上，爸爸还没有回来。

爸爸来过电话，说他后天回来。

假期只有几天，但我却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去了父母的房间，屋里的陈设还是妈妈在时的样子，妈妈走了以后，爸爸也没有改动过，只不过把墙上的全家福取掉了。

那张大床上，曾住过我们一家四口，窗前的那盆君子兰，是妈妈精心培育的，这几年我和爸爸也没怎么管过，但它——还是生机盎然。

床头上的那个陶瓷娃娃，妈妈给我和弟弟一人买了一个，我的是蓝色的，弟弟的是绿色的，弟弟走的时候，哭着和我做了对换，把我的那个拿走了，他说看见娃娃，就会想起哥哥。

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本来有个很漂亮的灯罩，但是我和弟弟打闹时，给弄碎了，为此，我还挨了爸爸的一顿打，后来爸爸换了一个，没有原来那个漂亮，但一直用到今日。

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又将变得那么陌生。

我在床头柜里拿了爸爸的一样东西，穿上衣服，出了门。

我直接去了汽车站，乘坐当天的班车去了学校。

学校空荡荡的，老师和学生都在休假，偶尔看见人影，是个别没回家的老师或同学。

我来到宿舍，宿舍里也是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害怕。

我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想这样沉沉地睡去，忘却一切烦恼。

躺了不知多久，我坐起来，写了个小字条，压在枕边的书里，然后我躺下，但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疼得很，我打开从爸爸床头拿的那瓶东西——那是一瓶安定片，爸爸有轻微的神经衰弱，晚上有时睡不好，所以家里备有这个药，但他不常服。

我把药瓶打开，看了看，爸爸确实没怎么用过，里面还有大半瓶。

我拿着它，犹豫着，但是马上就做了决定，我倒了一杯水，就着水，把剩下的大半瓶全吞了进去……

日期：2007-11-7 19:18:13

十九，

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身边是我的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看我醒了，关切地问我，要不要喝水，想吃点什么，我问：“老师，我怎么在这？”

老师眼中闪过一丝难过，说：“凌晨，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先好好休息。”

后来得知，其实我到学校那天，我们寝室另一位同学赵亮也回来了，只不过他白天找朋友出去玩了，等他傍晚回到寝室时，发现熟睡的我，就叫了我几声，见我没反应，以为我是睡得太死了，他就出去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