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三个人都没动,连指尖都没有动。
地上的影子,又渐渐由短变长。日已偏西,三个时辰已过去,何笔的手还是一动不动,他只要稍稍颤抖一下,酒便流出。
绿袍老人的神情,本来很安祥,目中本来还带着一丝讥笑之意,但是现在,他却变得有些惊异,有些不耐烦。
其实,何笔也不好受,他只觉得手里的酒壶越来越重,似已变得重于千斤。他的头也很疼,汗已湿透衣服。但是,他仍然是咬牙强撑着、忍耐着……他只知道现在绝不能动,因为这是一场内力、体力、耐力的决斗,壶中的酒若流出来,他的血怕也得流出来。这是一场绝对静止的决斗,也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决斗。这场决斗,相当的险恶,却不激烈;虽紧张,却不精彩。这场决斗由上午开始,直到黄昏,没有一个人走过来瞧一眼。
暮色降临,大厅中已亮起了灯火,走廊里的蜡烛也被点燃了。
灯光自远处照过来,照在绿袍老人的脸上。他脸色苍白,眼角的肌肉在轻轻地跳动。但是,他的手仍然还是稳如磐石,一动不动。何笔几乎就要崩溃,他的信心已开始动摇,他几乎无法再支持下去了,他想放弃这场决斗,认输算了。就在这时,那朱衣老人手里拈着的那颗棋子,突然嗤的一声射出,打向酒壶嘴,啪地一响,刀削一般,壶嘴落在脚下。
酒,流出来了,注入酒杯。酒杯已满,绿袍老人把手缩回,慢慢地啜饮着杯中之酒,再也没有瞧何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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