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汉子跟老二嘀咕了两句，然后摆了摆手，众人随即放下扁担。他又对持刀之人抱了抱拳：“对不住了官爷，闹出了点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就都散了吧。”

持刀之人没有答话，而是铿然一声，收刀入鞘。

领头汉子从对方的动作中似乎得到了回答，他朝众人挥了一下手，老二又打了一个极响的口哨，众人便“呼啦”一声向四外散去。须臾之间，好像在空气里蒸发了一样。

带手之人转过身来，给朱其昂施了一礼说：“朱道，让您受惊了。”

“原是立志兄弟，多亏你来的及时。”朱其昂这才认出，面前之人原来是李鸿章的亲兵队长赵立志。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小腿发软，便扶着墙勉强站直了身体。

赵立志也说：“好在虚惊一场。”

朱其昂指了一下巷子口：“就……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还能怎样？刚才也只是吓一吓他们，官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赵立志苦笑了一下，“不管他们是匪也好，盗也罢，互相都给对方留一条退路。两江的地界本来就龙蛇混杂，今日能全身而退已实属不易。前总督马新贻尚且被刺身亡，更别说你我了。”

朱其昂忙点头称是，复又问道：“对了，兄弟，你是怎么来上海的？莫非中堂大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赵立志上前一步，扶着朱其昂边走边说，“招商局开局的事不能有半点闪失。中堂闻听开局在即，势必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以致寻私报复，特别吩咐我来保护您的安全。不瞒朱道说，我已经在暗中跟了您半月有余了。明日开局之后，我就要回天津了，今后您可要多加小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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