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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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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征婚完全不成功,因为来应征的人都超呼我想象的平淡,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类型,而且电话骚扰的人越来越多,烦都烦透了,一点也没有为爱情而电话的快乐感觉,事后那个少校说是我的要求太笼统,没有说太明白,重新征一下看看,每发一次广告一百五十块钱,而且时效只有一周,每一次情况都大至相仿,没有收到更好的效果,有一家房地产公司的经理,他自己要给我写信,末了又要以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为由,在电话里拒绝和我见面,可是过了几天呢,他又力求见我,还非见不可,最后还是给我一个遥远的背影。为此,我感觉自尊心受了伤害,对于社会地位明显高出我很多的人,我就再也不见,把信扔掉,所以征了五次婚,只是浪费了几百块钱而已,连一个朋友都不曾认识,最倒霉的一次,为了见一个应征者,太晚,没有回报刊亭收钱,当天的营业款就让王明喜放在了报刊亭里,正好让住在旁边的工地上的那个朋友和她丈夫看到了,她们动手撬开了卷帘门,把钱全部偷走了,把杂志也用三轮车拉走了,电话也拉走,报刊亭里什么也没有留下,那一次损失差不多一万块,第二天连周转资金都成了问题,我打电话给银本贵,其时当时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他了,说我是个不争气的人也好,说我无能也罢,反正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求告无门。

银本贵在电话里听我说,他一声不吭,好久才说:“可是我没钱,你现在要多少?”我哭着说:“要三千,你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三个月以后保证还给你,我主要是要进电话卡啊,还有几部电话也让人偷了,我没有办法营业。”他沉呤良久,才对我说:“那你来吧。我其实真的好想见你了。”我经常为这样不争气的事诅咒我自己,但这种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真的帮我的,朋友之间都带着有色眼镜,平时逛商店可以为你开十来块的小钱,但论到千,可能就没有人敢出头了。

银本贵在一个我从来也没有去过的城市带新兵,当时是个连长,整个人黑得不成形,他看到我,眼神里亮亮的,他随即情绪低落和我说:“我差点见不到你了!”我用眼神问他,他说:“一名新兵投弹时太紧张,把手镏弹甩往后面了,正好扔我面前,我当时都傻了,幸好营长在,他跳过来踢开,要不现在就没有个我了。”很多年以后, 他当了营长,也遇到了类似的事,也学营长想把手镏弹踢开,但那手镏弹给一块石头卡住,没有离开他,他在爆炸声中离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或者妻子不是他爱的女人,但他的女儿却是他那时的最爱,部队的工资一直涨,但他一直穷,所以直到死他还欠着别人几万元的帐。

那时我一直素食,他问我还是吃素吗,我说是,他带着我满城乱转,想找到一家可以吃素又不让他丢面子的餐馆,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人,要面子到连在我面前都一样,他从不说他的家,沉默着,一直到了部队,他住在一个很大的房间,当时有几个士兵在那里面活动,那是个蓄藏室,角落里一张小床上睡着一名军官,一名士兵看到银本贵和我就低声叫:“指导员,连长回来了。”那军官迷迷糊糊的说:“回来了就回来了,叫什么叫?”那士兵还是叫:“指导员。”指导员不耐烦,睁开眼睛看到我,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失礼了!”边说边跑出去了,屋里别的士兵也随即走光。银本贵的神色突然异常激动,一把把我抱起来,又放下,说:“没有瘦,反而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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