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9-11 19:35:00
第十四章 追逃(6)
我感到头痛起来,一方面要顾及自身,不能让那夜里神出鬼没的老妪发现行踪;一方面还得看好眼前这女子,不能让她出现什么三长两短或是自寻死路的蠢事。
这可难办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怎么去看管一个本来就抱着必死之心的大姑娘?
我左右为难,这才想起当初不与曾医生他们一块走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要是当个甩手掌柜,也许未必能逃过河流的阻隔,至少没现在这么烦心。
黄茗看着我,面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神色来,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在嘲笑着我一般。
我面上一红,装着不看她,走出屋外,她跟了出来,道:“怎么,不找了?”
我没好气道:“你一味求死,让这些阴灵作恶世间,难道心里就好过,一点都不内疚?”
我料定她一定会反唇相讥,毕竟这些阴灵是她的家人,想不到她听后一声不吭,低着头走过我身侧,竟是扬长而去。
我也不理她,找出些食物来,自己动手做了一餐饭,吃饱后也给她留着一份,爱吃不吃。
而后我回到那封闭的小单间里,其实下边大把房间让我待着,可我觉得待在楼上,比在下边有安全感,而且这里被人为的改动过,两道门的门板都很厚实,至少让我心理感到踏实点。
躺在沙发上,心里越想越来气,留下来就为了陪她,想不到弄得自己进退两难。
其实我现在就算要走,也没人怪责得了我,只是心里总是不忍看她一人落单,可不走吧,她现在的心态,就是摆明了要引阴灵出来相见,然后把自己的性命给送了,我留着又有多大用处?
总不能在她送命之前,我先与那阴灵搏斗一番,然后心安理得的在奈何桥等她,就像那名英国丨警丨察的做法一样?
与阴灵搏斗?我摇摇头,这个想法很大胆,却不合实际,阴灵这些玩意无形无体,看到只不过是种虚像,我与它动手就似挥拳打向空气,伤不到对方半点,对方轻轻一挥手,我就成了一具干尸。
我苦笑,这个时候,我除了苦笑别无他法。
一个大白天,就是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打发掉了,夜幕再次降临,我看着木板缝隙处透进来的光亮一点点消失掉,心底不由自主的抽紧起来。
那老妪今夜一定还会现身,只要厂区里还留一丝生气,它都会出来,一直将霸占它地方的生人统统消除殆尽,而且,还会出外继续追杀那些曾经的闯入者。
我是被它发现的第一人,只不过前些日子生人太多,足够多的生气盖过了我的气息,让它暂时无暇顾我而已,如今偌大个厂区,就只有两人,一个是它生前的孙女,一个就是我这陌生人,它不找我还能找谁?
我想了一想,觉得不太放心,便是起身到了另一个房间内,将曾是看守人员的床榻给搬了进来,危险临头,好歹还有个床底可以钻。
弄好了一切,我站在床前转思一想,又为难起来,我往床底一钻先不说能不能躲过大劫,但至少表明,我对那黄茗不闻不顾了?我留下来就是为她,难道大难临头之时就只顾自己而忘记她了?
2012-9-13 11:08:00
第十四章 追逃(7)
我在屋中徘徊良久,终下定决心,趁着还有些时间,再去找黄茗好好谈谈,说服她放弃不理智的做法。
若她一意孤行,不听我劝,必要时,只能付诸武力,将其打晕。
尽管我不想打女人,特别是她,但这种非常时刻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我下到楼下,看着天色早漆黑一片了,有风吹来,感觉很冷,兴许是心理作祟的缘故。
想不到我在厂区除了那酿酒间,所有的地方里里外外都逛了一圈,却是找不到她,也不知上哪去了?
“难道她跑那酿酒区里去了?”我往那方望去,黑乎乎的前边让我心头不由泛起阵阵惧意,如若她在,我该不该去寻她?
说真的,自打知道老妪是从那地里现身后,我平日里别说靠近那地方,就是多看一眼,心里都惊起一层寒意,浑身的不舒服。
想了很久,我猛一咬牙,怕什么,现在离子时还远,去看看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况且她也不一定在那。
主意已定,便是快步往那酿酒的平房奔去,不料才走几步,便听得“笃笃笃……”的声响缓缓从前方响起,这熟悉而又刺耳的拐杖声,不亚于头顶轰雷,将我击得冷汗狂冒,硬生生止住前奔的步伐。
“它怎么出来那么快?”我虽然很奇怪,但恐惧将我全部意识占据,已经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那“笃笃”声渐行渐响,朝我这边所在慢慢移来,我脑袋空白了很短的时间后立马惊回神来,当即转身就跑。
此时只有一个信念,先找地藏好再说,至于黄茗的安危,现在我完全顾不上了,或者说,在惊恐万分之下,我脑子里突然把她忘得干净了。
“笃笃……”声一步步向我逼近,每一声都犹如重击,使我处在近似于失控的状态中,满厂区乱跑。
可无论我想往哪处藏,总感觉很不安全,因为那拐杖声已经把整个厂区都笼罩了起来,就好像它无处不在,我在哪都处在它的感应范围之内。
我无法之下,只能朝那小楼奔去,一口气上到二楼,把两道门死死锁住,然后一骨碌钻入床底中。
拐杖声移到楼下,稍微停顿片刻,便是往上移来。
那敲击楼梯的声响,在此时的我耳中听得是万般的恐怖,一步一声,缓慢而又惊心。
我全身绷得紧紧的,衣衫已全被冷汗浸湿,这一刻,我完全感受不到心跳的频率了,因为恐惧带来的巨大压力,使我几近窒息,喉间发涩得紧。
声响终于来到外边门前,停住了。
再没任何声响发出,很静,静得可怕。
这段沉寂实在太长了,长得让我甚至产生出一种错觉,那就是此时此刻,时间已经完全停顿住了,世界万物也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我,还有那门外的老妪。
双方都在静默中对峙着,屋内的我,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而屋外的它,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态,如果鬼魂也有思想的话。
我趴在地中,双眼死死盯着里屋的门脚,大气都不敢喘,它要是进来后,再开一道门,我就能看见那双看似普普通通却又无比恐怖的布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