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把那个一百六十八万签下的合同交给销售内勤就去了石厂长办公室。早些时候老板来电话说B城办事处石厂长已经搭建完毕，让他到B城去之前和石厂长碰个面，石厂长会把那里的情况给他介绍下的。袁野见到石厂长后才知道，B城办事处被石厂长已经搭建的非常完善，不仅房子租好，连人员都招完了。由于情况紧急，B城新招的人员没安排参加这次培训。连主帅都没有去情况紧急个什么呀，袁野真不知道石厂长想干什么。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到财务拿了些钱并留下奔驰车的钥匙就匆匆赶往火车站。

看来陈道明并没有收拾袁野，这点石厂长还真没想到，因为他觉得这个长着中国人面孔的家伙不但六亲不认还不讲道理，除了找大家别扭不会干别的。石啸天像不喜欢袁野一样的不喜欢陈道明，他很希望这两个人发生摩擦，看来这次并没发生。他当然更不会知道，陈道明非但没有对袁野产生不好的印象，相反还相当欣赏这个人。石啸天看着袁野走出公司大门，便拨通了B城办事处的电话，他告诉那里的人说他们的经理晚上到。B城办事处的人员是石啸天精心挑选的，敲定后还向老板做了汇报，老板当时就在电话里质疑说怎么弄三个女的呀，不是跟你说最好别招女的吗？石啸天当然知道老板觉得一般的女人是做不了销售的，可他招的不是一般的女人。石嫣，原同行业国企销售状元，27岁。张晓莹，原石啸天一个单位的销售科长，28岁。南小航，电力大学应届毕业生，22岁。果然，把这个自然情况和赵环宇一说，赵环宇就没再反对。进一步的情况石啸天没说，那就是她们三个都长的都非常漂亮，并且也都很开放。这三个人可以说都是石啸天的亲信，对张晓莹他有提拔之恩，科长是他做经营厂长时给的，石嫣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南小航在电业局当专工的父亲则是他石啸天多年的朋友。袁野一个单身男人，要和这样三个妖精同吃同住没好戏才怪呢！对于袁野这样的人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他不可战胜的事情，但一定有他无法战胜的女人！

袁野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在去B城的火车上也没有想这些。A城下个月就有一个大标，千万以上的。他了解到目前为止他们公司还不具备投标的资格，他在想应该如何在一个月之内让公司具备资格并且能够参加投标。这也是一个既要做公司内部又要做公司外部工作的项目，难啊。真正的A城之战也许从现在才开始拉开帷幕，而那个一百六十八万只是一个战前意外冒出的序曲。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工作，但他喜欢这种大战将临的感觉，这是一种让他非常兴奋的感觉，他愿意为这样的感觉献出全部心血和智慧！

25

B城办事处其实就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地方，主要功能就是住人，因为他们不是推销员，没有需要摆放的产品，所以租的居民楼。这是两室一厅很普通的房子，大间摆了三张单人床，小间摆了一张双人床。由于前任房客是开美容的，所以墙壁都是粉色调的，很女性化。也许是为了配合主色调吧，客厅里的沙发桌椅甚至电话机传真机等也通通粉色调。三个美女知道她们的经理就要到了，更是精心收拾和布置了一番，甚至还给经理要住的小间床头柜上的花瓶插上了一束鲜艳的玫瑰。她们对自己的布置非常满意，就等着经理的惊喜呢。到这个时候她们都不知道经理是男的，她们一直以为经理是女的，因为石厂长对她们说老板性别歧视，认为女的做不好销售，这回他石啸天在B城搞试点，就是让老板看看由娘子军组成的队伍做的会更好。所以她们给袁野买的被褥和日常用品也都是按女孩子喜好买的。

火车正点到达。出了车站袁野便按照石啸天给他的地址打车去了办事处。当他叫开门看着三个愣愣看着自己的女孩子时还以为敲错门了呢。可拿出石啸天给他的地址对了下分明没错，他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石啸天对他的特殊照顾。

“你们好！我是袁野。”

“你是袁经理？你是男的？”南小航眼睛大大的。

“难道不是吗？”

“可石厂长说我们这里是娘子军呀？”女孩子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石啸天说军长是女的了吗？”

“没说。”女孩子如实的。

石嫣听到袁野嘴里说出石啸天三个字，马上就明白是她们自己搞错了，这个人不是假的，要不怎么能说出石啸天这个名字。她马上请袁野进来，并说：

“不好意思，是我们搞错了。你看，因为我们以为你也是女的，所以整个房间都布置成这样了，要不要我们再改变下？”

“嗯，很漂亮，挺好的，你们辛苦了。你们准备下，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饭，我请你们。”

说完袁野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洗完后发现自己没带洗漱用品，这时石嫣进来，把一条粉色的毛巾递了过来：

“这是给你准备的，颜色不喜欢一会儿出去再买条。”

“谢谢！不用换了，就这个吧。”

“石厂长一共给我们两万五用于租房和购买办公生活用品，现在还剩两千多，一会儿我给你。”

“放你那儿吧。走，去吃饭。”

到了楼下袁野才知道原来公司已经给他们配了车，是一辆新的黑色桑塔纳2000，这让他很高兴。坐在驾驶位置的张晓莹问袁野去哪里，袁野说了个让她们异常兴奋的地方——国际酒店。那可是本地区唯一一家五星级呀！这个经理好大方！

26

袁野四天前曾来过B城，这是个比A成开放很多的城市，灯火就绿。老何叫来很多人吃饭，有设计院副院长和下面几个设计组长，有设备处管订货的科长，有总公司秘书。老何和他们都很熟，并且一直聊着他们互相知道的以前的事情，这让袁野很难参与到话题里面。这是在袁野意料之中的，他也没打算在老何在场的第一次接触中就建立初步的关系。这叫藏龙形卧虎身，等待时日再翻腾。他第二天一早就从B城直接到了A城，没去别的地方，去了二哥那里，帮他们处理搬家和收拾房间，忙了两天多。而就在这个时候，石啸天派人组建了B城办事处。袁野是从二哥那里知道消防项目与扩建前期那个设备一样的项目合并一起招标的，但他没有跟二哥说要参加的事情，他相信郭处会想办法让他参加的。事实上也是郭处根据上面意思写上石康和天翔公司后又写上袁野公司的。这些张小虎当然不知道，可二哥是主管设备订货的副总，他当然知道。九七年的中国没有内幕的项目很少，当然不是说这个内幕里有肮脏交易，而是说都有你永远都不知道的事情。在我们居住的地球上，人口越密集的地方人际关系越复杂，而人际关系越复杂的地方办起事来就越微妙。

几个女孩子到B城并没有接触客户，她们一直忙于建设办事处，所以B城市场对他们来说还是一张白纸。吃饭的时候，袁野告诉她们说今年重点是进入B城钢铁总公司和炼化总公司，并强调只有拿到合同才叫进入。张晓莹当时提出是不是分下工，袁野说可以，并问她们是按项目分还是按用户部门分。张晓莹和石嫣都主张按项目分，袁野同意了，说她们三个一组，自己一组。石嫣反对，说两个人一组吧，并提出要和袁野一组。袁野没有反对，身边有个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也不错。

回到办事处袁野一个人到阳台上抽烟，他知道很多女孩子都讨厌烟味，他不是个讨人嫌的人。他们住的是二楼，临街，一层是门市，卖化妆品的。原来二楼就是他们开美容店来的，不知为什么不开了。这个城市袁野离C市虽然不是很远，可袁野前几天还是第一次来。

“袁哥，喝茶。”石嫣端着茶过来，她和南小航在国际吃饭的时候就都改了称呼，叫他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