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我跟夏青青之间,这方面一直还是不错的。
我先去餐馆的前面付了帐,要了发票,装了起来。这个是要报销的,必须得有。然后一起走出餐馆的大门。站在门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真是一派人间烟火,让人对生活产生一种由衷的看法:生活真美好哇。
我说:“要不,跟我一起去见你爸。”
夏青青笑:“你怕啦?”
我说:“有点。”
夏青青说:“没事,我爸不会把你怎么着的,无论如何他会帮你的。”
我说:“真的吗?”
夏青青说:“相信我。 ]”
这个时候好像也只有选择相信夏青青了。嘿,如果夏生培要说我,就让他说两句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基本上也算一家人了,说两句,对我来说并没损失什么。
我说:“好吧,我先送你去上班。”
夏青青坐上了车。“
这个车子是我们家的,我由于在南县工作,所以,车子就归夏青青开。这会儿我回来了,当然车子得由我来开了。我开着车子送夏青青到区政府去上班,由于夏青青分管的工作是宣传这一块,平时也会有一些琐碎的事情,也挺忙的。
不过,听夏青青说,现在新来的研究生在好多方面可以分担一些她的工作,后来我想,也许他们就是在这个工作的接触中产生的情感吧。
送完夏青青之后,我去到夏生培的办公室,坐了下来,夏生培先说一些闲话,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上午。”
夏生培说:“这么说来,你是跟吴海洋一起回来的?”
我说:“时间上是一起,不过,没坐同一辆车子。”
夏生培说:“这就不怪吴海洋了,我还问了他,他说叫了你,你不肯来。”
我说:“他是叫了我。”
夏生培说:“你为什么不肯一起来?”
我说:“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夏生培说:“你觉得什么事是有必要的?”
我本来还打算再接口说点什么,不过,夏生培一付严肃的样子,好像十分生气了。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最好什么也不要说才是最好的,而且,说话主要是某种情绪,其实对错并不重要,如果情绪上有问题,说了也是白说。
这是我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我觉得也挺有用,再说了,夏生培是我岳父,用别人的话来说,也是我的政治后台,他我可得罪不起啊。
我沉默着。
夏生培说:“哎,这次看来我保不住你了。”
我说:“什么意思?”
夏生培说:“张勇执意把要你搞掉。”
我说:“这么说来,我的县长当不成了?”
夏生培说:“恐怕是这样。”
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因为上任当县长也才一个月的时候。我说过,我是有治理国家才能。我还有很多想法没能实施,我要把南县建设成为A市内最好的县城,而且,让这里人们享受到免费的教育,免费的医疗。让这里的人们过得更有尊严,享受到充分的自由。
总之,有一套理想主义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实施。没想到才干了一个月,马上就要下台了,挺叫人失落的。而且,夏生培也不能保我。
夏生培说:“小袁,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因为张勇在后面怀疑是我在搞他。”
我说:“事实上,没有人来搞他。”
夏生培说:“是没有人来搞他。可是人家误认为是我。”
我说:“你可以跟他解释。”
夏生培说:“小袁,别幼稚了,这事能说得清楚吗?”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为,夏生培说得有理,如果一个人成心要误解你,解释也是没有用的。以前我是经常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还引用孔子的一句话叫做: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虽然字面意义不一样,但表达到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想一想,觉得夏生培也挺可怜的。
我说:“所以,你要跟我划清界线?”
夏生培说:“也不能这么说?”
我说:“还是怕我影响到你了?”
夏生培说:“不是,当然不是。”
我说:“我懂了。”
夏生培说:“晚上回来吃饭。”
我说:“再说吧。”
说完,我离开了夏生培的办公室。我想,也许我错了,我不应该怪夏生培吧,他是夏青青的爸爸,也是我的岳父,我应该对他尊重一点。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真正做出来的事又不是这样,说到底,我还是失态了,说是不在乎这份工作,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挺在乎的。
386.
然后,我开车去找到了夏青青。夏青青的办公室在三楼,她呆在办公室里也是无所事事,几个女人居然在织什么十字绣。嘿,到底是公务员啊,工作就是轻松。
当然,这说明夏青青的工作不重要,如果像我这样,当一个县长,每天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烦都烦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织什么十字绣。
我说:“这样也行啊,上班时间啊?”
夏青青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
我说:“老刘难道不说吗?”
老刘就是区长,夏青青的顶头上司。我也十分清楚,区长也知道夏青青的爸爸夏生培是人大主任,断不会说,但你也没必要这样明目张胆在办公室里织十字绣啊。
我说:“听说最近市里在搞什么三服务暗访。”
所谓的三服务就是服务群众服务基层服务企业。一句话:为人民服务。因为你是人民公仆嘛,而且,市里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暗访组,带着设备,到各个机关单位去暗访,听说十分严厉。
夏青青倒是一笑:“都是假的。”
我说:“哦?”
夏青青说:“上回我们这里杨小宏,杨副主任你知道吧。”
我说:“知道。”
夏青青说:“暗房组拍到他在办公室上色情网站,看一些成人影片。”
我说:“就是人家所说的爱情动作片。”
夏青青说:“就是。”
我说:“怎么处理?”
夏青青说:“什么怎么处理啊,还不是请暗访组领导吃了饭,听说还包了一个大红包。”
我叹了一口气。社会风气就是这样,自己人监督自己人,本身就是一个笑话。问题是人家还把笑话当成真事来演,不知道演给谁看呢。
下楼的时候又遇到了区长刘洪兵,老刘拉住我的手,又跟我聊了半天,十分客气,我代夏青青向他请假,他二话没说同意了。
坐在车上,我说:“老刘这人不错哇。”
夏青青说:“假相,他对你还算客气,如果是个一般人进来,架子大的很呢。”
我说:“哦,难道因为我当个县长?”
夏青青说:“就因为你当个县长。”
我说:“看来,人还是得当官啊。”
夏青青说:“当然,我再讲一个故事你听。”
接着,夏青青又给我讲了暑假期间,一个农村中学老师来找他搞工作调动的事,由于这个老师在城里工作,而老婆则在乡下某个中学里上班,就想调回到市里来,找刘洪兵办这件事,送了不少钱,但这个人把钱收了,事还没办好。
我说:“如果事没办好,钱退给这位中学老师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