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为什么不肯去我宿舍里？”

陈蓝说：“没有为什么啊？”

我说：“我记得以前你不这样啊？”

陈蓝没有说话。大约也在犹豫，要不要我知道。或者，她也应该清楚，有些事是纸包不住火的。我说：

“陈蓝，我们是夫妻，我们已经领证了，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吗？”

陈蓝哭了。

好在当时我们是在外面，不在校园里。在外面的逛街，虽然人来人往，反正大家不认识，也还好说一些，就算陈蓝哭，有些尴尬，倒也无所谓。我说：

“小蓝，别哭好吗？”

陈蓝说：“你室友是个王八蛋。”

我说：“怎么了？”

陈蓝说：“还记得有一次，学校通知你要交发表的论文原件，你让我到你寝室里找吗？”

我记起来了。我虽然在南县工作，但学业上也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今天交这个表格，明天交那样东西。

这一类的事情总是很多，有一次，我的确叫陈蓝到我宿舍里去找一下。好在大家也是熟悉的，只是没想刘星平人面兽心。居然对我老婆下这样的黑手。我说：

“记得。”

陈蓝说：“结果一去，刘星平个王八蛋，趁我不注意，脱我的裤子，差一点了我。”

我说：“没有得手吗？”

陈蓝说：“当然没有，还好，他女友打开门来了。”

我说：“王八蛋，没想到哇，没想到。”

陈蓝说：“算了，不要去找刘星平麻烦好吗？反正他也没能得手。”

我说：“我懂的。”

陈蓝说：“袁江涛，你会原谅我吗？”

我说：“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求我原谅。”

陈蓝说：“差一点就让刘星平了。”

我说：“这个王八蛋，还枉我把他当成好朋友。”

我也实在无语了。要说，其实我跟刘星平有非常多的不同，这个人年纪比我至少大一轮，也只是一个县委书记。当然，以三十多岁的年纪，当上县委书记，还算是年轻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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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有城府，这是从前夏生培教我的。我自己也读了一些书，无非是教做人的一些大道理。譬如老子所讲的：心善渊。意思就是人心要像深渊一样。深不可测，这样，别人才看不穿你的心思，你才能做到无敌。

官场混尤其如此。

这些简单的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这天，刘星平在宿舍里也挺高兴，主动对我说：

“小袁，我又结婚了。”

我说：“哦。”

刘星平说：“让你看一下。”

我说：“什么？”

刘星平说：“结婚证。”

我说：“恭喜啊。”

我自己十分清楚，我恨刘星平恨得牙咬，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或者，一付高兴的样子。真是虚伪啊。可是不虚伪就无法在这个社会上混，我说：

“不错了，离了一个，又结了一个。”

刘星平说：“还是蛮遗憾。”

我说：“遗憾什么？”

刘星平说：“苏舒家里可没有权势哦。”

我说：“那也不要紧，有得必有失，现在这个老婆不是更年轻吗？”

刘星平说：“这倒也是，整整比我小十五岁。”

我说：“就是嘛。”

刘星平说：“我以前只有一个女儿，这不，这又有机会生一个孩子了，如果是儿子就好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生儿子，为了传宗接代，这当然是一般农民的思想。其实有儿子并不一定好，也不能带来什么大的荣耀。

没想到老刘也挺在乎这个，只能说，这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我笑：

“老刘，你还这么封建思想啊。”

老刘说：“不是封建，我真的想要一个儿子。”

我说：“哦。”

老刘说：“大约我从前从的缺德事太多了。”

我说：“譬如？”

我实在希望老刘能坦然一点。也许，当时老刘试图陈蓝只是一时糊涂。如果他说出来，我是不会计较的。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了，又没成功。

可是老刘还是再一次让我失望了，他说：

“你不知道，我以前当镇丨党丨委书记时，也是带人扒别人的祖坟，推行殡葬改革，妈的，这事多缺德啊。”

我说：“哦。”

老刘说：“现在好啦，以后有机会再生一个。”

我说：“老刘，你得请客，我们得上礼，结婚是一件大事。”

老刘说：“就怕你们上礼，没敢请客。”

我笑了。 ]

我也是故意做出一种姿态。我没有要给刘星平上礼的意思。不过，刘星平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年纪偏大，做人也不地道。

就算是请客，估计班上也不会有人去上礼的。嘿，这个可恶的家伙。还是当县委书记的人呢。真让人替他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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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当一个混蛋以混蛋的方式对你时，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宽恕。这个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我这么小心眼人。（我终于有勇气承认自己是小心眼了，事实上也是这么一回事。）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苏舒，苏舒说

：

“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我说：“想你了。”

苏舒说：“好哇，开房吧。”

电话这头，我又笑了。

妈的，这年头是怎么了，女人都是这么疯吗？说话也是这么直接，还真叫人有些受不了哦。不过，这样的女人也好，苏舒本来对我有好感，我们之间不发生一点什么，才叫怪呢。我说：

“就是这个意思。”

苏舒说：“好哇，晚上见。”

我说：“晚上见。”

然后，我们又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一般情况下饮食男女这样一个流程。先吃饭，然后再在一起行男女之事。

对于吃饭，我不想多讲，反正吃过饭之后，我们一起走了出去。苏舒问我：

“去哪儿？”

我说：“宿舍。”

苏舒说：“宿舍？”

我说：“是。”

苏舒说：“刘星平呢？”

我说：“回家了。”

苏舒说：“哦，我差一点忘记了。”

我说：“叫过你跟他一起？”

苏舒说：“叫过。”

我说：“为什么没一起走？”

苏舒说：“我见不得死人。”

刘星平的爸爸今年也是七十多岁了，然后，生病了医治无效死了。按说，人活到这么大年纪，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

照我们那里的算法，人只要活到六十岁死了，就可以算喜事，白喜事。

意思是，终于活到寿终正寑，这也的确没什么好悲哀的。反正刘星平也没怎么悲哀，一付平淡的样子，只是，现在的苏舒也跟刘星平结婚了，按说应该跟她一起回去，不过，却没回去，证明苏舒心里也是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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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人看出来，还是我先回到宿舍去。然后，苏舒再悄悄地来，来了之后，我们关上门，把宿舍的灯也关上。装出一付没有人的样子。

也算是煞费苦心。

进去之后，先进浴室里洗了个干净，然后，我把她放倒在我的床上。 ]我直接进入她的身体，一点**也没有。我说：

“为什么这么突然结婚了？”

苏舒说：“好像你有意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