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这些以后，黄培中又拐弯抹角谈起了周林。省委副书记，问我关于周林的起居，身体如何。这些全他妈的是废话，我哪儿知道哇。不过，这对于黄培中来说，这才是关键所在，人家就是要利用一下我跟周林的关系。黄培中说：

“小袁，你看，今年也是换届之年，我还想再干一届。你帮我跟周书记说一下。”

我说：“我说？”

黄培中说：“是啊，你们关系不一般。”

我说：“其实也一般。 ”

黄培中说：“你是周书记的秘书出身，而且，当南县县委书记时，周书记那时还是副省长，也是多次打听你的情况，要求把更重的担子放在你身上。”

我说：“哦。”

同时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么说来，黄培中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单纯知道我是周林的秘书，还不知道周林跟陈蓝爸爸这一层关系。这样也好，不到最后时刻，也不必用到这一层关系。所谓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也就是这个意思吧。我说：

“我把你的意思跟周林说到。”

黄培中说：“太好了，我也没有别的想法，能在市委书记的位子上再干一届也就够了。”

我说：“我帮你说。”

当官，永远没个头，不当官时，想着当官，当了官之后，还想着永远干下去了。要说黄培中也是不容易，前头没什么人，或者说，背后人也只能保他到这儿。能当个市委书记也不错了，不过，黄培中这个家伙会利用关系。

譬如像这种情况，明明知道我跟周林之间的关系，把我提上来，然后，利用我来跟周林做交易。周林也是一定会答应的。

这个家伙，把官场当成商场，把当官当成经商来做。说到底也是一场生意啊。

再干一届也是五年，这五年再过去，黄培中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887.

回到家里，王厚成来找我。这个家伙还真是能力非凡，居然也可以找到我的家来。一开始我是这样想的，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王厚成这个家伙以前也送过我回家。我从前刚从北京回来，要到南县上升当县委书记那一次，王厚成亲自开车送的我。

在客厅里坐下来，王厚成说：

“几年了，袁部长还是住在这里啊？”

我说：“也就一年，什么几年了？”

王厚成说：“是，是。”

我没有说话。我也清楚王厚成来找我是什么意思。由于南县的县委书记一直空起，这样一来，王厚成代着，这让王厚成心里急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弄到他手里来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放一根萝卜放在驴子嘴边，但永远吃不着，这样，永远得拼命干活儿。果然，王厚成说：

“袁部长真是清贫，小弟在A市有一处房子，我想送给袁部长。”

我说：“老王，千万别跟我搞这一套。我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

王厚成说：“那么，小弟借给袁部长住。”

我说：“真的不用了。 ]”

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租的，租的是李娟的。如今李娟也是在组织部任职，副部长。几年下来，我混到李娟上头了。当了李娟的顶头上司。

人生永远有很多意外，我想，李娟也能承受得起，而且，从李娟的表现来看，也蛮喜欢我当她的头的。时不时跟我上一回床，我租着她的房子，一年房租也没多少。王厚成说：

“那么，这个请袁部长收下。”

我说：“什么？

王厚成说：“一点小小心意，原始密码123456.”

王厚成拿了一张卡出来。递到我面前。我也不清楚其中有多少钱。我也清楚，只要坐在我这个位子上，钱根本不是问题，我要多少钱，就会有多少会送过来。卖官，这实在是世上最好做的生意。

但我是这种人吗？不是，我是有追求，有理想的人，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回美好一点，至于其它，还真没想过。我说：

“老王，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了，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

王厚成说：“我当然知道。”

我说：“知道就不要做这种事。”

也许由于我说话太过于严肃了，让王厚成也觉得尴尬。妈的，这个王厚成，简直是来恶心人的吗？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偏偏要让我来骂他。我说：

“老王，我知道你在想这个县委书记的职务。”

王厚成说：“对了，袁部长，为什么这个县委书记一直让我代起，我一个人，又当县长，又当县委书记，的确有些忙不过来啊。”

我说：“以后就会轻松一点了。”

王厚成说：“不会是叫我下来吧？”

888.

领导说话真的要小心，否则下面的人就会乱猜。就像王厚成这样的人，患得患失。生怕自己不再当这个县委书记了，要知道这个县委书记只是暂代哦。

我笑了。王厚成说：

“小袁，看在我们共事一场的份上，透露一点消息。”

我说：“想知道？”

王厚成说：“想。”

我说：“黄书记打算推行干部考试选拔。”

王厚成说：“啊，一把手也要考吗？”

我说：“好像是这个意思。”

王厚成默然不语。

我想，大约王厚成心里也早就想骂起来了吧。哪个龟孙子想出来考试这个主意，只是不好骂的，因为我就站在他面前。

我还知道的是，我走了之后，王厚成把我那一套给废掉了，还是跟从前一样来提自己的人，那些考试上来的人，一个个又靠边站了。

这个老王，不是省油的灯啊。我说：

“老王，回去好好复习，准备一下。”

王厚成说：“一大把年纪了，如何考得过年轻人？”

我说：“也不一定哦，你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这一次考试，又不同于从前的基层干部的考试，这一次是由北京的专家出题，然后，跟平时工作也有很大关系。”

王厚成说：“有复习资料吗？”

我笑：“不设考前辅导班、”

跟王厚成又说了一些闲话。我只把王厚成带来的一些特产，像什么南县烤猪腿留下来，人家带来了，也是一个心思，也不好回绝。

只好收下吧。

不收钱，已经算我做得不错了，我这样的官员，如今这年头也少见了。

889.

送走王厚成，我回来后，又在床上躺一会儿。这会儿也正是下午的五点多钟，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本来打算早点回来，好休息一下，没想到遇到王厚成这个家伙，一番接待，又费了精力，觉也没睡成。

这时，门铃又响了。我说：

“谁啊？”

以为又是老王，会不会是王厚成又转来了，还有什么事？或者是李娟来找我。没想到打开门，却看到站在门外的吴海燕，我吃了一惊，把吴海燕让进屋来。我说：

日期：2015-06-24 0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