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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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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9 15:36:00

牧章桐道:“你与精锁匠人乃生平至交,我眼下有一件急事,需寻精锁匠人相助,苦于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闾丘亮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二字:重庆。

牧章桐道:“他去重庆做什么?”

闾丘亮又写下二字:巫家。

牧章桐眉头一拧,道:“他去了巫家?”

闾丘亮点点头。

牧章桐默默一算,道:“算起来,明年开春,就是巫家九年一度的晋位之争,精锁匠人这当口去巫家,莫非是为了帮巫彤若那个女人?”

闾丘亮摇头写下三字:不知晓。

牧章桐暗自沉吟:“精锁匠人去了巫家,那是六识世家的禁地,这可难办了。看来黄金圆筒一事,只有等精锁匠人回来后,才能有个了结。”想到这里,暗暗叹了声气。

他见闾丘亮神情委顿,便不再多说其他,亲自扶他回房休息。牧章桐问明那小徒叫许汉生,请他去煎了药,端来给牧阳喝了。吃罢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事,比及天明。劳累奔波数日,终于能睡上一个安稳觉,牧章桐和牧阳都足睡方醒。许汉生取来两套合身的干净长衫,一黑一灰,师徒二人分别换上,在镜前一照,十分体面。牧章桐心中有着层层顾虑,尤其是黄金圆筒一事,罗盖穹一旦发现上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最好不要以真实身份在公开场合露面,否则让罗盖穹知晓行踪,到时肯定祸患不休。牧章桐叫许汉生寻了些毛发来,做成假胡须,贴在下颚上,对镜一照,跟真的无异,样子自然大变了一番。牧阳不解,询问缘由。牧章桐不敢吐露罗盖穹没有得到黄金圆筒一事,只道戏法界有很多人认识自己,此行是代闾丘亮去探褚天的虚实,还是不要被人认出为好。师徒二人又各自取了一顶毡帽戴在头上,这才把请柬揣在怀中,没去叨扰熟睡中的闾丘亮,出了大门,往中央路走去。

日军行动极快,十二月一日开拔,四日清晨便已打到南京外围阵地,炮击声已能传入城内。师徒二人沿途所遇路人,无不面色惶惶,更有大批逃难百姓,往西面和北面的城门涌去。城外冷不丁传来零星炮响,总让能人心脏悚然一跳。

2012-8-19 15:37:00

走了一阵,离中央路越来越近,四周的街道面貌和建筑形式,渐渐体现出浓郁的西式风格。当年国民政府建都南京后,曾聘请美国著名建筑师墨非为建筑顾问,按照国外的模式,对城市进行规划建设,使得南京在城市布局和建筑风格上突破了自明清以来的古城格局,呈现出一定的现代都市面貌。中央路、山西路一带是南京城的政治中心,几条现代化的主干道都修建在此,沿着主干道还建成了相当规模的新住宅区,供南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居住。

闾丘亮的家宅位于汉中路,那一带属于小街小巷的棚户区,建筑大多保留着明清时代的风貌,道路也是明清时代修筑的道路,桥梁也多为旧式的木桥和石桥,因此从闾丘亮的家里走出来时,牧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他曾跟随光叔在上海呆过大半年,但大都是在棚户区里走街串巷,即使后来躲进公共租界避难,也没见过成片成区的富丽堂皇的建筑。此时行走在南京城的中心地带,四周全是花园洋房和宫廷式建筑,虽然这些洋房豪宅的主人大都涌往内地逃难,无人居住的房屋透出阵阵清冷,日军的几次空袭,令一些建筑只剩下残垣断壁,但仍然带给牧阳极大的视觉冲击。他便似一个初次进城的乡下人一般,又像是步入了天堂的凡夫俗子,时而发出感叹,时而盯着某座建筑发呆,好几次入神,竟忘了迈步。牧章桐脸色不悦,数次停下脚步,回头唤他快走。

2012-8-20 13:17:00

好不容易来到中央路,远远望见一座西式建筑门前张灯结彩,数个身穿大红衣裳的姑娘站在拱门前,列成两队,若风尘女子般,热情地迎接来客。另有数个丁汉站在门侧,维护秩序,以防有人闹事。再走近一些,便望见一个大大的红色寿字铁牌,结着彩色花边,挂在正门的拱顶上。不必抓人询问,师徒二人便知这是佟家剧院了。值此大敌压境之际,姓褚的竟把生辰宴办得如此隆重花哨,师徒二人不禁暗暗咂舌。

有两处小摊贩和几辆黄包车,停在离佟家剧院约十来丈的地方,候着生意。师徒二人经过时,一个摊面上忽地走出一人,脚底下一个拌蒜,险些摔了一跤,凑到牧章桐的身边,捋着胡须道:“这位先生,看您满面风尘,想必是从江北而来,可瞧您印堂发乌,眉心带墨,恐怕近日必有灾祸临头啊!”

牧章桐丝毫不予理会,继续朝剧院门口走去。这人生恐走了生意,赶忙往下说:“先生若想窥知天机,及早避了这灾祸,便由小的给您相上一面、测上一字如何?”说罢伸手指向路边摊位,一根平金竹插在摊侧,竿头扯开一面陈旧的白帆布,上书“相面测字,祈福避祸”两行大字。

牧章桐向来不信相命一说,只作不见,不予理会。那相命先生不依不饶,似乎吃定了牧章桐,继续追赶脚步,道:“先生虽然衣着简便,但观先生的面相,小的敢断言,先生必定怀金在内,胸藏大志!”

牧章桐听了“怀金在内,胸藏大志”八字,不由停下脚步,斜眼打量这位相命先生,见他约摸三十岁年纪,身材十分瘦小,尖嘴猴腮,留着一小撮山羊胡须,腮边一粒红痣,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相面先生知道说中了牧章桐的要害之处,脸上露出笑容。牧章桐看了一眼相命先生背后的摊位,道:“好,我就着你测上一字。”

相命先生眉开眼笑,道:“好叻!二位先生这边请!”引着牧章桐和牧阳来到摊位前,从布摆底下端出一方沙盘,用竹棍推抹平整,将竹棍递来,道:“请先生随手写一字。”

牧章桐还没回答,牧阳抢着说道:“师父,让我来写吧。”

牧章桐道:“好,你随便写一个字,让他测测。”

牧阳嘿嘿一笑,道了声“好”。往日跑江湖时,他见惯了相命先生,知道这些人大都行招摇撞骗之术,乃不学无术之辈。他心知若写个复杂的字,相命先生便可将此字进行多种拆解,然后说出一大串头头是道、危言耸听的话来,反倒是字的笔画越简单,越不好解。当下抓起竹棍,在沙盘上横着一划,笑道:“你就测测这个字吧。”

相命先生盯着沙盘上的一横,眉目立时纠结在一处,半晌窘然,说不出话来。牧阳有意刁难,见了相命先生的反应,暗暗好笑,心道:“这‘一’字可是天底下结构最为简单的字,看你还拿什么话来圆场。”

牧章桐见相命先生长时间苦思冥想,不发一言,显是被难住了,便道:“看来你道行尚浅,测不出老天爷的心思。牧阳,我们走。”

2012-8-20 13:25:00

@不老兔子 2012-8-19 16:19:00

听老一辈说过一个故事,一老一少在城北表演通天索,老的把绳子抛上空中,命小孙子爬上去,说是到天上摘仙桃献给围观的观众。不一会小儿摔了下来,血肉混胡成了一堆肉饼,老的大哭,说是失手了,孙子没有了,非常凄惨。众人纷纷解囊,老的收拾了道具和孙子遗体,一担挑了,说是不想活了,跳入滚滚江水中。观众有人走到城南,又见到这爷孙俩在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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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故事

《聊斋志异》“偷桃”篇原文:

童时赴郡试,值春节。旧例,先一日,各行商贾,彩楼鼓吹赴藩司,名曰“演春”。余从友人戏瞩。是日游人如堵。堂上四官,皆赤衣,东西相向坐。时方稚,亦不解其何官。但闻人语哜嘈,鼓吹聒耳。忽有一人,率披发童,荷担而上,似有所白;万声汹动,亦不闻为何语。但视堂上作笑声。即有青衣人大声命作剧。其人应命方兴,问:“作何剧?”堂上相顾数语,吏下宣问所长。答言:“能颠倒生物。”吏以白官。少顷复下,命取桃子。术人声诺,解衣覆笥上,故作怨状,曰:“官长殊不了了!坚冰未解,安所得桃?不取,又恐为南面者所怒。奈何!”其子曰:“父已诺之,又焉辞?”术人惆怅良久,乃云:“我筹之烂熟:春初雪积,人间何处可觅?惟王母园中,四时常不凋卸,或有之。必窃之天上,乃可。”子曰:“嘻!天可阶而升乎?”曰:“有术在。”乃启笥,出绳一团,约数十丈,理其端,望空中掷去;绳即悬立空际,若有物以挂之。未几,愈掷愈高,渺入云中,手中绳亦尽。乃呼子曰:“儿来!余老惫,体重拙,不能行,得汝一往。”遂以绳授子,曰:“持此可登。”子受绳,有难色,怨曰:“阿翁亦大愦愦!如此一线之绳,欲我附之以登万仞之高天,倘中道断绝,骸骨何存矣!”父又强呜拍之,曰:“我已失口,悔无及,烦儿一行,儿勿苦,倘窃得来,必有百金赏,当为儿娶一美妇。”子乃持索,盘旋而上,手移足随,如蛛趁丝,渐入云霄,不可复见。久之,坠一桃,如碗大。术人喜,持献公堂。堂上传示良久,亦不知其真伪。忽而绳落地上,术人惊曰:“殆矣!上有人断吾绳,儿将焉托!”移时一物堕,视之,其子首也。捧而泣曰:“是必偷桃为监者所觉。吾儿休矣!”又移时,一足落;无何,肢体纷堕,无复存者。术人大悲,一一拾置笥中而合之,曰:“老夫止此儿,日从我南北游。今承严命,不意罹此奇惨!当负去瘗之。”乃升堂而跪,曰:“为桃故,杀吾子矣!如怜小人而助之葬,当结草以图报耳。”坐官骇诧,各有赐金。术人受而缠诸腰,乃扣笥而呼曰:“八八儿,不出谢赏,将何待?”忽一蓬头僮首抵笥盖而出,望北稽首,则其子也。以其术奇,故至今犹记之。后闻白莲教能为此术,意此其苗裔耶?

另:我国发行的第一套《聊斋志异》系列邮票中的第四枚即为“偷桃”,也就是“神仙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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