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9-4 13:40:00
“是,谢过佟老板!”廖昌感激不已,走入席间,从第一桌开始,挨个挨个地细看每一位宾客的相貌。检查完第一桌,他回头冲佟万贯摇头。佟万贯道:“继续。”廖昌便又来到第二桌,检查完后,仍没有发现凶手,接下来是第三桌、第四桌……
趁廖昌挨桌检查之际,佟万贯对身边的管事小声道:“肖管事,褚天呢?怎么大半天没瞧见他?”
那肖管事先前一直在剧院外迎客,只知道褚天在大厅里表演戏法,后来厅中炸开了锅,一批助手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是后台的老虎冲出笼子作起了乱。幸好这时候佟万贯带着警队赶到,蒙炎探长及时射杀了老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自那之后,肖管事便没再瞧见过褚天,此时听佟万贯问及,便小声道:“回禀老板,我也不太清楚,我出去找助手们问问。”佟万贯点了点头。
肖管事走到厅门外,只见几个吓懵了的助手正聚在一处,面色惊惶地小声议论着什么,见肖管事走来,助手们连忙停止交谈,毕恭毕敬地站起来道:“肖管事。”
肖管事点点头,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老虎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褚戏主呢?”
领班助手道:“我们刚刚还议论来着,后台忽然就发生了乱子,连我们自己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褚戏主钻进烟雾后,没有按事先排演的那样,顺着顶栏爬到左侧帘幕的后面,而是就那样……就那样凭空消失掉了……”
肖管事道:“胡说八道,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凭空消失?”
领班助手双手一摊,道:“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也都瞧见了,褚戏主钻进烟雾里,的确就没出来过。”指着其他助手,寻求佐证。其他助手纷纷点头道:“肖管事,班头说的千真万确,褚戏主钻进烟雾后,的确消失不见了,我们直到此时,也想不明白……”
肖管事将信将疑,皱眉道:“然后呢?”
领班助手道:“当时我们好奇无比,聚到帘幕底下,望着头顶上那团烟雾。没过多久,就听见后台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桩子跑过去看,‘妈呀’叫了一声,撒开腿就跑,接着那老虎就冲了出来……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肖管事道:“发生乱子时,你们有谁呆在后台?”
所有人相互看看,一起摇头,领班助手道:“当时褚戏主一直没下来,我们好奇,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全都走出后台,聚到帘幕底下观望,后台一个人也没留。”
肖管事道:“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偷偷溜进后台?”
几个助手又相互看了看,摇头道:“没有。”
肖管事琢磨一番,走回大厅里,附在佟万贯的耳边悄悄把事情说了一遍。佟万贯皱眉道:“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你立刻派人在剧院里搜寻,务必要把褚天给我找出来。这个褚天,到底要搞什么鬼?”
肖管事道:“是!”
佟万贯又叮嘱道:“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肖管事应道:“是,老板。”转身走到厅外,对助手们道:“老板吩咐了,叫大伙儿在剧院里分头寻找,务必要把褚戏主给找出来。记住,找的时候不要弄出太大的响动,以免惊扰了客人们。”助手们应了,钻入大厅,迈着极轻的脚步,悄悄分头寻找去了。
2012-9-5 13:50:00
廖昌已经检查了十来张桌子,仍没有辨认出凶手。他来到西南角一处偏桌,这一桌正是牧章桐和牧阳的落座之处。
廖昌看过两个人的面孔,走到牧章桐的身边。他盯着牧章桐的脸看了几秒,摇摇头,往右边挪步,来到了牧阳的左侧。
牧阳没做亏心事,不怕鬼照面,侧过脸来,正对着廖昌。灯光下,只见廖昌约摸三十来岁年纪,留着板寸头,脸型方正,眼小嘴阔,脸貌倒有点像四方,只是神态举止完全不似。廖昌眯缝起来,眼睛里透出一丝精明,注视了牧阳几秒,忽地流露出惊恐神色,退开一步,指着牧阳叫道:“他……是他!就是他!”
牧阳心头一惊,猛地跳了起来,反指廖昌,喝道:“你可看清了,别血口喷人!”
廖昌惶恐地看着四周宾客,叫道:“是他!我看清了,就是他!那晚就是他杀了我师父师娘,我认得他的模样,是他,绝对错不了!”四周宾客齐刷刷站了起来,目光射到牧阳的身上,不少人暗暗蓄足了劲。
牧阳微微慌神,道:“你这人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杀你师父师娘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师父师娘,我怎么会去杀他们?”
佟万贯和一帮丨警丨察立刻穿席绕桌,围拢过来,将牧阳堵在垓心。
牧阳忽然遭受平白之冤,瞧见一道道冷箭般的目光,又见持枪丨警丨察围拢来。他没有见过大场面,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望着牧章桐:“师父,前天晚上,我们分明在上海城外的小镇上过的夜,我怎么可能来南京杀人呢?”
“师父?”佟万贯扭头望着牧章桐,面露冷笑,“这下好了,人头也够数,这两人定然是杀死曲师傅和曲夫人的凶手!蒙探长,请你抓他们回警局!”身边那灰衫人一挥手,几个丨警丨察立刻上前来拿人。
两个丨警丨察拽住牧阳的胳膊,牧阳不停地挣扎。牧章桐掀开一个扑上来的丨警丨察,朗声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师徒俩杀人?国民政府是讲法律的,你们既然要抓人,就先拿出证据来!”
“证据?”佟万贯指着廖昌,冷然道,“廖昌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牧章桐道:“凭什么他的话能成为证据,我们的便不能?万一他花了眼,认错人了呢?放开!”手臂肌肉一崩,一个丨警丨察的手情不自禁地松开了。
廖昌叫道:“我绝对没有花眼,这人确是那晚师父房间里的黑衣人!我当时和他离得极近,绝不可能花眼,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牧章桐道:“前日我师徒俩身在上海城外,如何能跑来南京杀人?你们单凭他一句话就抓人,却拿不出证据,这不是冤枉好人是什么?如果他指着在场的其他人说是凶手,你们岂不是也要把其他人给抓起来?”
众宾客听了这话,觉得颇有道理,若廖昌和自己有仇,指着自己说是凶手,自己岂不是落得和眼前这对师徒相同的境地?不少人想到此,心里暗暗后怕,都默默地点起了头。
佟万贯瞧见满场宾客的反应,知道不少人都被牧章桐的话说动,道:“你口口声声要证据,那好!”转头道,“蒙探长,当日凶手杀害曲朝阳夫妇后,抢走了一件黄金铸造的宝贝。我建议搜这二人的身,若搜出了这件宝贝,这二人自然没有话说!”
蒙炎点头道:“这办法不错,来人,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