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9-18 09:08:58
那不是一道坎的事,问题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什么而活,我甚至还庆幸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生存的理由,一种生存的意义。我说:‘大姐,你别劝我了好吗?本来我最愿意听你的话,可我在这件事上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我回去了,就必然要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打掉了,我也就没活下去的必要了。我恨方十一,我已经没有家了,如果王济不收留我,我就只有到别处去,总之我无论如何要生下他。’稍停,我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恨我自己,没法原谅自己,这是我自救的唯一办法。’
‘你怎么能这样想?’她责备我道:‘这不是你的错,甚至不是任何人的错,这里面的问题很复杂,从某种意义上说,连方十一也是可以原谅的。他是一个父亲,他站在父亲的角度上做了那些事,虽然极端,可也有可理解的地方。我很为张表惋惜,不只是惋惜,他本不至于此的。我无法谴责他的轻生,我只能恨他的轻生,我对他的感觉一时说不好。他这算为了爱而死吗?他明知道你不爱他。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为了得不到的爱去自杀,这是不是很荒唐?这个世界上感受过屈辱的也不只是他。当然,人是不同的,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很坚强,都很理智,不能因为人脆弱就嘲笑他,鄙夷他,但脆弱与鲁莽终究不是我们需要的,终究不是该赞美的,人永远需要战胜,需要前行。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不是一个成功的说客,我很矛盾。’她说到这很颓丧地将身子往后靠去。‘我劝不了你,连我自己都是矛盾的,可是我知道你那样做很不对,我不想你就此毁掉。你还有将来,还有姑姑——对啊,她不是你的家人吗?’她继续颓丧着,几乎语无伦次。她比我大,还只有二十三四,她比我超出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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