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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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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一个小镇,小到只剩下一条街道,那街道短得连改造成百米跑道都有点难度。街道两边都是旧式的矮楼,还夹杂着一些瓦房。眼睛所能看到的都是些小便利店、家电修理铺。我拿出手机,惊奇地发现居然有信号。我有点纳闷阳阳为何说这里没有信号,但显然那是我一个人找不到答案的。我赶忙给唐梦回信息,说我到小镇了,手机有信号。

很快,收到她的信息,说那就不会把我弄丢了。我不禁想起去广州的时候,建仁也说过同样的话。

要是高阳能一起来,那该多好。

毫不费劲,我便找到了镇中学。

学校的大门虚掩着,我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刚进大门,看见离大门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足球场,球场上的草大概都长得有一尺高了,两个球门用钢管做成,都已满是暗红的铁锈——这球场显然不能用来踢球了,所以我发现上面有两头黄牛卧着在晒太阳。与足球场相接的是两个水泥篮球场,铁制的篮框都有一定的下倾,以增加这里学生投篮的准度。两相比较,不难发现厚此薄彼的存在,怪不得中国足球水平老是上不去。两个球场侧边是一个舞台,舞台上面立着没有旗子的旗杆。舞台后面一点,便是楼房了。

不知为何见不着一个人影,当然也听不到一点儿人声。

我走到一幢看似住宿楼的楼下,走近一楼的一户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日期:2007-12-6 21:48:00

等了一会,门开了。

一位胖胖的老妇人开的门,慈眉善目,摇着蒲扇。我恭敬地问道:“大妈,请问您知道高阳阳吗?她是这学校的老师。”

老妇人笑了,乐呵呵地说:“知道啊,小高嘛。”

她这短短六个字,我听来却很是激动。阳阳啊,我终于要找到你了。

我赶紧问道:“大妈,您知道她住哪吗?”

老妇人手指楼上,说:“在301。”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说了声“谢谢大妈”,转身往楼梯上跑。噔噔几步上了转角,却听得老妇人在后面喊道:“小伙子等下。”我应声而停,折下来问道:“怎么啦?大妈。”

老妇人喘了喘气,说:“小高这个时候应该在田里忙着。”

我一愣,奇怪道:“怎么会在田里?”

老妇人笑着说:“给小何家帮忙。估计一时也回不来,要不你到我屋里坐会?”

我现在一心想早点见到阳阳,就不用浪费老人家的茶水了。我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您。您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帮忙,离这儿远吗?”

老妇人说:“挺远的,你是外地来的?”

我点点头。老妇人说:“你到田里找她吗?我叫我孙子带你去吧。”

我赶紧说:“好啊。麻烦你们了。”

老妇人笑着说:“回头跟小高到我这吃晚饭。”说完她向屋里喊了几句,一个小孩子窜了出来,看着我说:“你找高老师吗?”

我点点头。

他说:“跟我来。”说完他很快走出了楼道。

好爽快的小家伙。我向老妇人道过别,跟上了小家伙。

日期:2007-12-7 0:08:00

路过足球场边,我问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泉。”小家伙说。

噢,名牌啊,我心想。我说:“那我叫你小泉好吗?”

小家伙点点头。但刚说完,便觉得“小泉”这个名字我很是不喜欢,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说:“我还是叫你张小泉吧。”

张小泉又点点头,俯身捡起一块小石头,往那两头正晒太阳的黄牛扔去。黄牛却不为所动,轻蔑地望着我们。

“你想将牛赶出去吗?”我问道。

“不赶,”张小泉说,“牛出去了要吃禾子的。”禾子大概指的是水稻。

我说:“你多大了,上学了吗?”

张小泉说:“9岁,上学了。”

很快,我们走出了学校,穿过一条马路,到了一条田间小径。太阳很烈,远处的田上腾着隐约可见的蒸汽,收割完的稻田散落着许多稻杆,大多数故意竖立起来,以便晒干,有一些则已经被烧成灰了。小径很窄,没有什么规则可循,偶尔能遇上挑着两大编织袋谷子经过的农民,偶尔也能听见打禾机响动的声音。看看四野,可发现这小镇四周都被山围着,而镇子又被周围的农田包围,这实实在在是一个乡村小镇。

张小泉领着我转了几条小径,走过不少田埂,终于停了下来,举手指前面方,说:“高老师就在那里。”

日期:2007-12-13 23:53:00

68

就这样坐上了回北京的列车。

刚上车我就迫不及待拨打唐梦的手机,没想到回应的却是号码已过期。

一路上拨了好多次,结果都是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说她不可能会欠费的,那么说来是把号给停掉换了卡?如果真的换了卡为何又不告诉我呢?

这一趟车坐得忐忑不安,既不想与人聊天,也看不下书,更睡不着觉。好歹熬到了北京,回到住处终于挺不住躺床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我吵醒。我暗想会不会是唐梦知道我回来了?难道她童心未泯,先跟我捉迷藏,又想给我个惊喜?我赶紧跑出去开门。

不是唐梦。

却是一个很像唐梦的女人。眼睛,脸蛋,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她看上去比唐梦年长许多。

“您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她打量了我一会,问道:“你叫喻恒对吗?”

我点点头。

她说:“我姓陈,陈建仁的姑姑。可以让我进去说话吗?”

果然如此。我诚惶诚恐地说:“噢,阿姨您请进。”

坐到沙发,我紧张得甚至忘了倒茶给她,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茶,饮水机里连水都没有了,一如我空瘪的钱包,这样我毫无底气,竟至气若游丝。

陈姨问我:“你跟建仁是同学?”

我赶忙回答:“是的。”

她扫视了一下房间,说:“谢谢你帮他照看这个老房子。”

我讪笑,不知所言,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然而对于建仁我本没有什么见外的,但实际上这房子却不是他的。

她看着我:“你在哪里上班呢?”

我愈发窘迫,不好意思地说:“我……正在找工作。”

她轻哦一声,若有所思。我心想这下可够丢人的,寄人篱下不说,还处于失业状态,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可是我很喜欢吃各种豆腐,如果真有豆腐摆在我面前,我肯定会有活下去的欲望,至少先把它吃掉。

很快,她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份工作?”

我一愣,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连忙说道:“谢谢阿姨,不过找工作的事不敢麻烦您。我自己会有办法的。”我哪敢劳烦人家,只要她不把我赶出这个地方,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笑着说:“跟阿姨不用客气。”

我呵呵傻笑。

她转而问道:“我们家唐梦,跟你也很要好吧?”

我一怔,答道:“还……好吧。”

她正眼看着我,我感觉她们母女眼睛虽像,却又有很大的不一样,唐梦的眼睛澄澈见底,丝毫藏不住心思,而她的眼睛有岁月与阅历的痕迹,我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她说:“小喻,我知道你跟唐梦的事。”

我看着她的眉心,等着她说下去。

她说:“我也从建仁那里了解过你的情况。”

这个我倒不但心,建仁是不会出卖我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男孩,不过……”她看着我,眼神冷竣,“我们家唐梦快要订婚了。我跟她爸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回避。”

唐梦要跟人订婚了?她突然回北京,突然要取走我一件身上之物,突然失去联系,就是因为要跟人订婚了?我有种如掉冰窖的感觉。我原以为,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只要有一人捅破隔着的那层纸,就能成为恋人在一起,而我和唐梦之前却并非如此——唐梦首先捅破了那层纸,让我明白了她的心意,接着我又全撕下来,让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愿,我们彼此相知相望,却因为我对高阳的承诺而不能在一起,于是我们千里迢迢找到了阳阳,确认履行成了对高阳的诺言,本以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等我迫不及待地赶回北京,面对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天意弄人。正如上天让我再回到同一间大学,又让我以同样的方式离开它一样。

我一样不知为何。又或者我能想得到,却不愿予以猜测。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鼓起勇气问道。

她说:“关于订婚的事,这是我们的家事。如果你们是普通朋友,我们当然不会过问,但唐梦她很固执……”

我的心乱糟糟的,大概有点失魂落魄之势,她看看我,没有继续嘴上的话题,起身说:“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我木然地看着她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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