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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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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都由许兰喂,护士在一旁指导。许兰心情很好,她显然从没给人喂过饭,觉得很有趣,护士只在一旁抿嘴笑。我尴尬异常,但心中仍在想许兰可能见过衣永叹的事,她为什么要隐瞒这一点?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饭后许兰去洗手时,我询问了护士。

“这个啊?我好像听说你女朋友去见过衣永叹,还说了会话。”

“都说什么了?”

“不太清楚,当时不是我值班。好了,还要喝水吗?”

“不用,谢谢。”

这时许兰推门进来,脸上阴晴不定。

护士离开后我问二咪怎么样了,许兰说还在高萌萌那,天天有妙鲜包吃,就快成肉球了。二咪跟着我总吃素,到高萌萌那算开了荤,天天都是开斋节,这样下去可不行,再回家吃不下素食岂不要吃穷我?

“二咪这家伙,一点猫格都没有,怎么可以暴饮暴食?妄我对它一番栽培。”

“呵呵,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问吧!”

我有些发愣,许兰的话直击我心,仿佛我所思即她所思一般。

但既然许兰这么坦诚,那我还顾虑什么?

“我知道你见过衣永叹,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只问他所受的这些苦究竟是因为什么。”

许兰说着在床沿坐下,右手撑住倾斜半伏向我的身体,领口下垂,春色无边。我有一刹那恍惚,这个动作似乎有人在我面前做过,细细回忆却又空白一片。但毫无疑问的是,我异常喜欢女人的这个姿势,特别是丰满的女性。

我咽了口唾沫,努力回到刚才的思路上。

“就这个?”

“嗯,就这个。”

“那他怎么说的?”

许兰收腹,坐直了身体,轻叹一口气。

“他反问我这是为什么?”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因为他是农民,他问我是农民有罪吗?我说没罪,但注定要承受苦难。”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那么可怜,你怎么忍心?”

我有些生气,许兰的话对衣永叹这样朴实的农民来说实在有些过分,在那种情况下无疑是落井下石的作法,会让衣永叹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许兰忽的站起,嘴唇发抖,像在强忍心中的悲伤。

“我说错了吗?生为弱势群体的一员,连这都想不明白的话,活着还有什么希望?难道他没看到其他农民都想进城吗?甚至可以不住在城里,只想得到一个城市户口,你以为他们要的只是一口饭吗?他们是想得到尊重,想像人一样的活!而不想被城里人当做异类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们不是蝼蚁!不想等城里人高兴时给的那点施舍!再说你能救一个衣永叹,但你能救成千上万个衣永叹吗?他已经没有路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逼他向前走,把你们自私的念头强加到他身上,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你想知道我都对他说了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我对衣永叹说:‘不要再为别人活,你已经自由了。’”

许兰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她的话也出乎我的预料,我有些呆呆的看着她,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了。

“没错,衣永叹是死了,可他至少不用再受这些无谓的苦!不用再忍受没有希望的煎熬!不用再为不能治好妻子的病而内疚的整晚睡不着觉!不用再一想到儿女就心里痛的拿头去撞墙!他是死了,可是他已经从这些事里解脱出来,他自由了!”

许兰泪流满面的说,我忽然间觉得她是对的,衣永叹受的那些苦毫无因由,如果真有一个上帝存在,他也会感到悲悯,虽然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为。我忽然想到一句话:‘代天父行不忍之事,天父赐我以永生。’许兰所做的大概就是这个吧!

我心中一惊,猛的回忆起什么,一些支离破碎画面,有大片的殷红的血弥漫而来,满地的尸体和待屠的人,却没有人挣扎,每一张脸都那么平和安宁,甚至圣洁。

再回过神来许兰已经又在床沿坐下,背对着我,无声的抽泣。

“对不起……”

“不,应该我说对不起,不要再说了,他只是个陌生人,而且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活着,还要活下去。”

我说着吃力的把许兰抱进怀里,肋间剧痛,但我强忍着,仿佛刻意要让这肉体上的痛楚压抑住什么。

眼睛发酸,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日期:2005-11-10 20:47:00

<二>黑暗的另一面总是光明

时间在惶恐不安中飞逝,下午两点多时钱宇又打来电话,说张之芊与报业集团老总谈妥了,决定力挺我。力挺我的意思呢就是把我当新闻人物报道,打造镇西的‘最难忘记的人’。而晚报方面则由集团出面调解,晨报唱白脸,晚报唱黑脸,日报则充当公正的一方,把一个与罪恶做斗争的人民记者‘耿重宙’刻画出来,让‘耿重宙’在人民心中活起来。

“耿哥,你这回是因祸得福了,真是运气到了城墙都挡不住啊!”

钱宇在电话那头极其兴奋的说,仅听语气都能想像到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但我却感到心底有一种悲哀味道,说不清是什么,也许是因为人的渺小,又或者命运的无常。挂断电话后我忽然想不起原来打算问钱宇的问题,心中没有狂喜,也没有失落,空荡荡的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

这也许就是大悲大喜的落差吧,人性在这落差面前显得何其脆弱。

孙主任今天休息,给我换药的护士也换了一批,132丨警丨察医院的大院里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停车场上不见了记者们的专车,除了空气中偶尔擦过的紧张气味外,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这里曾发生过的血案。

生活在不停向前,不时停下回顾过去的人越来越少了。

五点多时,唐风出人意料的来探望我,他是独自一人来的,我在窗边看着他停车,然后在西垂的日光中拖着疲惫的身影走向住院楼。我想到上午唐风一直关机,也许晚报刊登的新闻已经使月夜魔案的与案干警都翻了船,他大概和我一样,成为处在中心的边缘人了吧!

自从出事后我的病房外就增加了两名保安,不论我到哪里他们都跟着,不允许下楼,只能在走廊里活动。不过,我现在的身体难以支撑到楼下,而且就算在走廊里活动,两名保安也从不上前搀扶。

我到走廊里迎接唐风,他难得的露出笑容,快步上前握住我的双手。

“你可算醒啦!”

“唐大队长,你握着我的手让我想起《列宁在十月》,咳咳,‘叫一声约瑟夫孤的好兄弟,有件事朕同你细说端的,打冬宫咱还要从长计议,切不可闹意气误了战机,冬宫内到处有许多裸体……’”

“‘三日前本将军已传话下去,打冬宫不准毁坏文物古迹,开枪不能朝着壁上的裸体,那都是尼古拉留给咱们无产阶级的!’”

我和唐风对唱完这段文丨革丨味的戏后大笑起来,心中顿生清爽,郁闷一扫而空。旁边的护士和两名保安也都笑了,他们可能从没听过这出戏,如果我没和唐风追过同一个女人,大概也不会一起去看这出戏。

而此刻唱这几句戏文,我想唐风也同样明白那笑声背后的无奈。

“走,屋里说话。”

唐风扶着我回到屋里,我迫不及待的问外面局势如何,唐风叹了口气,起身关好门,我立即明白唐风将要说的事情可能是保密的。

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因为晚报报道了案件真相,又有某些人第一时间将报纸送到省里,省领导极为震怒,立即组成工作组进驻镇西,原公丨安丨局局长于长根撤职,待案件侦破后再决定处理结果,原参与案件的刑警继续加紧侦破力度,而唐风由正变副,交待完案件卷宗后就放了大假,并且不得离开镇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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