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皮影师肖司奇,什么时候需要人救护过?” 这人一开口,却是幽幽中带着无尽的怨恨,让人听后不寒而栗。
“嘿嘿嘿嘿!”肖司奇似乎是得意,似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你的猎物可是漏网了,不要紧吗?”
“他的死期不就在眼前吗?让他苟延残喘多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黑袍者冷笑。
“嘿,那么,你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肖司奇晃了晃脑袋,只倏地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哼!”黑袍者怨愤一声,身子轻起,就如同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驶向前去。
再说钟小于,赶回原本与范礼遭遇的地方,才发现与那戒杀、孙明对峙着的,除了原来的范礼与驭刀神兽与楚捷,却又多了一人,看样子是赶了过来的另一位神兽,不过,若戒杀出现在此,那么,手剑刘越呢?当初一起追赶过来的神兽,一共五人,那么,另外两位神兽呢?还有,一起追过来的葛三问呢?太多的疑问,缠绕在钟小于心中,但场中,戒杀与孙明背靠着背,本来将那戒备对付于场中诸人的,此刻见钟小于出现,孙明竟仿佛是舒了口气,“首领,那小子的湛青剑,才是货真价实的。”
戒杀瞪了一眼钟小于,那眼光,简直如同要将钟小于吞下肚子去。
“师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无忧看看对峙的双方,竟是凄然一笑,对着戒杀便施起一手跪了下去,“师兄你这些年,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关春的人们,顾大人一家,神机堡的上下,卫丘数百人,你害的性命,罄竹难书啊!”
“我为何要成佛?”戒杀看着自己往日的师弟,却是冷笑,“成佛有何用?听听天下人的冤语祷词,闻闻天下人烧的香火烟味,翘手敲敲手中的木鱼,这就是佛吗?如此泥塑般的佛,做来何用?还不如一截木头还有点用处。”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当初,你对我说佛的时候,你对水禾姐姐说佛的时候,你对大家说佛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无忧眼见戒杀执迷不悟,几欲流泪,“若佛在你心中,当真如此不堪,那你当初,怎地又让无忧踏入佛门了呢?”
“那是当年我天真不悟事而已,你别再唧磨了!”戒杀看着无忧,心中之气竟是缠结,双眉紧皱,“更何况我本来便不是什么佛家弟子,让你踏入佛门的,不是我,是你师傅。”
“师兄,你——”无忧抬头,看着戒杀,想当初在关春之时,这师兄满口佛家慈悲,怎么今日,竟然翻脸不认?心中竟是悲从哀生,一时无语。
“两位叙旧叙完了吗?叙完了也该上路了。”别过肖司奇后的黑袍人,飘然出现在夜空,钟小于抬头,看到这诡异的黑袍人,竟是一脚轻抬,另一脚悬于空中,悬于空中的一只脚,踩着的是一条细细的线,那线太细,若不是自己多年修元提高了视界,根本看不到这一丝线,此刻,这黑袍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地面的众人。
日期:2009-04-27 21:31:15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惊言
“白堂主!”那范礼因为被吸去了炼气而元气大伤,见黑袍人出现,勉强站了起来。
“怎么,大名鼎鼎的神兽,先被人取了两命,如今,连你也不行了吗?”
钟小于听被唤做白堂主的黑袍人不冷不热的讥讽,那神兽竟是已死两人,不禁心中一惊。
“让白堂主见笑了。”范礼尴尬地干咳两声,“不过,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们神兽,却是一定要将这恶盗擒拿回府的,还望白堂主成全。”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此刻良辰美景,我留下与尔等撕杀,大开杀戒,却是大煞风景,若是我娘子得知,一定会说我不惜取美酒佳人。”白堂主望着皎洁月色,竟是痴迷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喝:“不管你们是盗人也好,是朝廷鹰犬也罢,都给我乖乖呆在此处,待日出以后,我必定回来取盗人性命。但在此之前,若谁人胆敢轻举妄动,别怪我毒丝无情。”
那白堂主话音才落,人竟凭空于空中消失了,而钟小于见无忧依然跪着,才刚要抬脚,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如被何物黏着了一般,双腿被制。细看地面,竟是有无数细细密密的银丝交织在众人脚下的地面,形成一张大网,将众人都包围入了里面。
“这个白堂主,以为他是什么人?胆敢在我们神兽面前如此放肆?”使刀的神兽愤然,刚要拿刀挥斩地面黏缠的银丝,却被另一位神兽阻拦了下来,“严大哥,千万不可卤莽,这网丝底下可是另有文章的。”
“什么文章?不就是气线一根吗?”严姓神兽甚是不屑,但见其神情凝重,却也不敢造次,将刀放了下来。
“别看小这小小的银丝。这里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淬有巨毒的不知名暗器,只有身处这银丝网内的人一动,超出其制约之力,那暗器便会飞出,直取动处,是见血封喉啊。”那之前与戒杀与刘越相抗,侥幸留得性命的神兽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这棠香会的白堂主是何来历,虽说武功高强,但却性格怪异,敌我不分,之前若不是因被其银丝制住,还被这不知名的暗器所伤,我们兄弟,怎会轻易送死呢?”
"那个混蛋!”严姓神兽听自己同伴竟是因这前来相助的白堂主之故才命丧九泉,却是更加恼怒。
他们的对话钟小于是听得一清二楚,再看这银丝,仿佛是那毒蜘蛛结出的网,而自己这等人,就是被粘在了网上的猎物,稍动,便有性命之虞。
众人似乎都对这地面的银丝产生了畏惧,再不说撕杀之类的话,却是各寻一处,缓缓坐下,做休息状。
钟小于与楚捷坐在一处。钟小于此刻应该是有很多话想问楚捷的,敝若,当年与五尾狰之战的事,自己逃走之时他已身受重伤,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在南荒救了他?那些年,他在南荒是怎么过来的?他会不会也像自己和易水寒,遇见了指教自己的师傅?出了南荒后,云陵的掌门与师傅的事,他知道吗?下山的这些年,他做了些什么?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卖会上?背靠大树默然的时候,钟小于便想起了当年,与易水寒,楚捷一起等待着入韩陵的夜晚,“我们真的好长时间不见了,楚捷,你,还好吗?”
“就如你所见,还可以。”楚捷微微一笑,“你下山的日子尚浅,但却干了件让世人都觉震惊的事呢!恐怕天下,如今都会知晓有个曾经在卫丘大显身手的钟大侠了。看来在南荒,你进步了不少。”
“哪里!”钟小于腼腆起来,杀騊騟而扬名,这确实是当时没想到的,他看着楚捷那张平静的脸,小心翼翼地问:“楚捷,当初,在南荒,那五尾狰,你没事?”钟小于对当日只能丢弃楚捷而逃的事依然耿耿于怀,他痛恨当日弱小的自己,更视这一行径为自己平生最大的耻辱,如今眼见楚捷没事,心中不安虽然减弱,但那份羞愧,却如烙印,永远铭刻在了钟小于的心里。
“没事,你不用担心。”似乎看出钟小于的羞愧,楚捷却是轻轻笑了笑,“当日,其实我以为自己是没命了,不过很幸运,我却被一个人救了。”
“是谁?你师傅吗?”钟小于想起自己当日也是被澄海所救,而后遇见师娘瑶夫人与师傅遑天,于是问。
“对。”楚捷却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下山的时候,云陵还好吧?”
钟小于迟疑着,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我只听说,慧道掌门因除魔而下落不明,而各派首座,包括我师傅,都下山来寻人除魔了。”钟小于斟酌着说,“还有水寒的姐姐,似乎也失去了踪影,所以水寒一回云陵,就下山找他姐姐了。”
"据说是在我们入四山之境的同一日,慧道掌门率领长门的弟子联合青桐城与佛家同去灭杀破封出世的魔头。”楚捷的一句话,淡淡地,钟小于虽然已有风闻,但此刻从楚捷口中再次证实,还是再次觉得头皮发麻。
“那么,掌门与水寒的姐姐失去音讯,也是因为,他们,失败了?”虽然很难相信,但似乎这就是事实。
楚捷亦是轻轻点头,看那钟小于脸色煞白地喃喃:“这怎么可能呢?”钟小于身在云陵,魔头的事,他是从鲁一法口中得知的,只是,当初鲁一法却吹嘘,那韩陵师宗姚朱子封印,绝对是魔头不可能破解的,可是为何,那魔人竟然就在韩陵诸人不知道的当儿,便潜逃而去了呢?
“这事,确实很奇怪。”楚捷亦有点不惑,“姚朱子的封印可将所封之魔炼气镇压,并遏制其经脉运行,按说那魔头应是无法从内破封的。”
“你是说,那封印,是有人从外面破坏了?”钟小于眼睛一亮,说出此话后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是年月太久,所以姚朱子前辈的封印效力大失,所以那魔人趁遏止之力弱而破,也许是当今世上的某人,为了某种目的,将前辈的封印破了。”楚捷的话,犹如平静水面上忽然飞来的巨石,扰穿人心,“但若是后者,有谁能将姚朱子前辈的封印破坏?这需要的,是与姚朱子前辈相当,或者是超越姚朱子前辈的能力,而且,他让魔人重现,意欲何为?用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