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6-14 3:41:00
我竟然无需在局子里过夜,这让我感到惊喜万分的——……
我上警车时曾想,我们这下子进去,虽然自己不是凶手,但估计也得脱层皮才能出来;却不想在警局里挨了大半天后,我几乎交待完了家里十八辈祖宗的情况,又数次去回忆了昨夜今日里的所有事情的细节,那做笔录的警员却突然放过了我;但作为这起凶杀案的第一目击者和报警人,他说警方希望我们近期不要离开日喀则——我赶紧说那怎么行,我们可是请假出来旅游的,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回去处理呢……他才向我要去家庭住址,在和我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联系通气后,对那禁止出境的命令松了口,但却告诫我,要我们随时保证通讯畅通。
但让我感到很奇怪的是,我原本忐忑着,预备被他们拆穿的那些关于“龙鳞”的隐藏情节,这个丨警丨察却一个字儿都没提。
带着满腹疑惑从独室里出来,却没想到范胖子已经早早的等候在门边了……估计是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也为其博得了一些同情分,所以问询时间竟比我短了许多。
“怎么着!邹爷!你把组织供出来没有?”我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范胖子还有心情开玩笑,恼怒的踢了他肥屁股一脚,将他踢得哇哇直叫。
但我们暗中一对口供,却发现范胖子也和我的情况一样,审讯他的丨警丨察也没对丢包的情节进行质疑——我们都搞不清楚状况,莫非我们再这冥冥之中还真有高人相助?
我扶着范胖子一边往局子外走,一边在暗自奇怪着,我本是觉得随着这一出肥皂剧的上演,那龙鳞和卷轴的事怎么样也瞒不住了,肯定得跟着全曝光,但那些丨警丨察却理都没理这一茬——就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件东西一样。
莫非那藏民也没说?那怎么可能,他凭什么要替我们掩饰?
一路想着走出警局外,我抬眼就看到天色已近全黑,我们一天没吃东西,范胖子不住的嚷着要吃肉,我左盯右看正想找一个饭馆去吃点喝点,也好给自己压压惊,却不想一转头却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青年藏人靠墙站在警局门口,不发一言,只是瞪着一双怒目,恶狠狠的正看着我们。
“我操!杀神来了!邹爷!这次该换你挨了吧?!”范胖子想来是被那藏人打得怕了,一看到那藏人,赶紧一个闪身躲到我的身后,嘴里不住的念叨让我给他挡着,也不管他那肥硕的身躯是不是我的身板藏得了的。
我回头看了看,现在我们离开警局还不到十米,他胆子再怎么大,也不至于在这儿动手吧?
于是我鼓起勇气,缓缓的向他走了过去——那老头遇害时放置卷轴的箱子散落在手边,里面的卷轴已不知所踪——不知为何,我隐约的觉得,我们虽不是凶手,但老人的遇害多半和我们的出现有一些关系——但任由我想破头皮,都整理不出哪怕是一丝线索。
但我的心里也着实有些内疚,于是我想干脆变被动为主动,走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对他示个好,看能不能缓和一下双方的紧张关系——退一万步说,即使那老人的遇害真和我们没有关系,但人对我们也着实是不错的,虽然这小子暴揍了我们,但我觉得那也是情有可原——换做我,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情绪也会失控;所以于情于理,我觉得都还是应该去安慰安慰他。
可不想我人刚走到他跟前,张了嘴还没说话,那藏人却猛一下子串起来,一把拎住我胸口的衣服,恶狠狠的转身把我压在墙上……
操!真要动手啊?那我还是赶紧叫救命吧……我脑袋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你!立即告诉我那金片和卷轴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要不然!我马上就去派出所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丨警丨察!”——我救命还没叫出口,却听那藏人附在我耳边,凶神恶煞的说道!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才是事件没有曝光的原因——可是他为什么要替我们瞒下来呢?他难道不想捉住杀害自己老爹的凶手吗?
我看了看远远站着的范胖子,又看了看那一脸狂怒的藏人,再瞟了一眼刚出来不久的局子门口,最后不得不长叹了一口气,对他缓缓点了点头。
……
十来分钟后,我们坐在警局附近的一个藏餐馆里,点了一桌子菜,但每个人都没有去动,只是各怀心事的往肚子里灌着听装的青稞酒,希望酒精的刺激能稍微平缓自己的紧张情绪。
我知道今天不给那藏人解说“龙鳞“和卷轴的事,他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在灌下我认为足以能让自己镇静下来分量的酒精后,我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一五一十的向那藏人解释起他想知道的事情来。
从我是如何得那那龙鳞开始,一直讲到了今早是如何发现他父亲尸体的……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那藏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在告诉我让我想清楚点,千万不要撒谎,不然的话他会让我们好看。
好不容易将事情讲完,期间周围的台面已经翻了几翻,到此时店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客人在了,唯有老板和老板娘在柜台前不住的打着哈欠,只偶尔用不解的眼神瞟瞟我们桌上丝毫未动的菜品。
那藏人听我说完最后一个字,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罐重重的磕在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我们吓了一跳。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他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我微微点点头,心说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去骗你啊,那不是在作死么。
“你们这些汉人啊!你们都是恶魔的化身!把厄运带给了我爸拉啊!”他突然猛的一砸桌子——又将我和范胖子吓得一颤,以为他又要打了过来。
见他终于是终于是没有攻击我们,我和范胖子长出一口气,但那藏人竟再一愣神过后,突然用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这……这怎么办?我看看范胖子,范胖子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突然间觉得,与其在这无助的看他哭,倒还真不如刚才就让他打我们几拳呢。
那藏人哭了一会,突然将手放了下来,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愣了的坐着,我心说这位藏爷,你这又是准备唱哪出啊?该不会是把脑子哭傻了吧?
“你说你们本来是准备借着那卷轴上的地图去寻龙?”我正愣着神,却不想那藏人突然间恢复过来,冷不丁的向我问出这么一句来。
反正我刚才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这时已经没什么东西好隐藏了,所以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那龙会在哪里?”那藏人继续追问道。
“从我们初步的判断看,多半是在不丹王国境内……但是……”我只能知无不言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但是什么?”
“……你也知道,今天伯父被害时那记载着寻龙路线图的卷轴已经失踪了,所以我们的线索也跟着断了,虽说不丹不大,但也不算小——毕竟它好歹也是一个国家……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我们要找的确切位置……”说到这里,我也非常沮丧,这条好不容易寻得的线索竟然就这么断掉了——我们之前因为凶杀案的发生,受到了强刺激,所以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靠后的位置,但现在猛然间被勾起,一股不甘愿的情绪瞬间就在心底蔓延了开来。
“你们!带我去不丹!”那藏人突然对我们说出这样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