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应该由本本队长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可是，他的女伢在县人民医院做眼球摘除手术，实在抽不开身，所以还希望你们能体谅他。〞良队长的话让我感到很吃惊，这么说，本本队长漂亮的女儿将永远的失去了左眼，这对本本队长是个多么残酷的打击。

日期：2011-10-31 16:25:00

〝还有一件事我要嘱咐你们，这次本本队长女儿的眼睛被戳瞎后，村里谣言四起，说什么他三岁的儿子是某人托的生，专来找他报仇来了。你们才来，可能不知道我们村里以前的情况，我们村人口不多，但事情是很复杂的。希望你们知青不要稀里糊涂地卷进这是非之中来。〞良队长说完这话，还特地瞄了我一眼。

〝这些谣言都是你们村的妇女在说，与我们知识青年没有一点关系，你对我们说了也是白说。〞良队长听小左这么一说，立刻皱眉头，脸露不悦的表情。

〝你们村过去的事我们不知道，以后的任何是非我们都不会介入。按你们的俗话说，田口子堵得住，人口子你可堵不住。你应该去找那些散布谣言的妇女去讲你的这些话，对我们来讲，你的这些话都是些屁话，不起作用的。〞小田的话把个良队长气得哼哼声。

小周在一旁一声不吭，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讲，我知道，他家成份不好，从小都是沉默寡言，一遇上有点扯皮的事，他都避而不谈，很能自保的。

我看良队长，他正在那里盯着我看，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想，他准是要找我的歪了，我得有个心理准备，我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一脸的坦然。

日期：2011-11-1 21:03:00

〝你们三人可以走了，小牛留下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良队长一边说，一边用手示意他们走。

等他们三人走远了后，他对我说﹕〝你和祥会计、九阶三人喝了一通宵的酒，是吗？〞

〝是的。我们基本上喝到天亮。〞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记不记得你们喝酒后都说了些什么？〞良队长开始用比较严肃的口气问我。

〝我们三人喝了两斤酒，我的头都喝晕了，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小心地回答良队长的问话。

〝今天早上在队里妇女中传开了，说你小牛看见荷香的魂附了祥会计的体，这话是你说的么？〞良队长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严肃。

〝我不记得说了这话。荷香的人我都没见过，我哪能见到她的魂。再说，荷香的魂上没上祥会计的身，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十分小心地回答他的话。

〝单凭这些话，问题都不算太严重，严重的是把是非都扯到老杨同志身上去了。你知道老杨同志是做什么的？〞良队长对我讲话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我不知道老杨是做什么的，我们三人也没讲老杨的事。〞我一口回绝了良队长的问话。

日期：2011-11-3 10:25:00

〝老杨是区委副书记，专抓违法乱纪事的专管领导，前几年队里谣传本本队长和何香的那种丑事，就是老杨亲手处理的，这事已经过去三年了。你们三人昨夜喝酒又重提此事，并把老杨扯进去了，还说老杨和荷香也有那种丑事。小牛哇，你年轻，你不懂，嘴巴这玩艺儿，多吃一点没关系，多说一点你可就惹祸上身了。轻则大会小会批评你，重则影响你的前程。〞良队长严肃认真的表情，谆谆教导的语气，我忽然感到好笑，一个区委副书记就把他吓成这样，可想当年本富和荷香这一对富农小夫妻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我一个下放知识青年，祖宗八代的贫民，有什么好怕的。

〝老杨和荷香的丑事，祥会计不晓得，九阶也不晓得，我更不晓得。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荷香死了，老杨不承认。这话我们三人都没有说。只有从死了的荷香嘴里才能说出来。〞我对良队长只好实话实说了。

〝这么说，你还真看见了荷香的魂附了祥会计的体，借祥会计的嘴说的这话。〞良会计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我是看见了，祥会计说话的声音像荷香姐可是九阶哥说的，事后九阶哥问祥会计，祥会计说什么都不知道，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我和你今天的谈话就讲到这里，希望你嘴巴严点，不要和任何人谈你们三人昨夜的事，不说是对你有好处的。〞

〝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向良队长保证。

日期：2011-11-4 15:34:00

我刚走到村口，就见贵娅嫂子和娥子姐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她们妯娌俩很少这样亲热地在一起。这主要是贵娅嫂子心眼小，只要是娥子找祥会计她都会不高兴。祥会计的弟弟本和参军好几年了，娥子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找祥会计，祥会计很乐意照顾自家的弟媳妇。贵娅嫂子为这事经常和祥会计吵嘴，她们妯娌俩也就面和心不和了。象今天这样亲亲热热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见。

当我走到她们跟前时，贵娅嫂子拦住了我﹕〝我们俩姊妹在这里等你好半天了，正有话要问你，你可要对我们实话实说，可不能用假话哄我们。〞

〝你有么事就快点问，我还想快点回去睡一会儿。〞我猜想她们就是想要问我看见鬼没有。

〝你昨夜和我家本祥喝酒时，你看见荷香的魂上了本祥的身了？〞贵娅嫂子很直接的问我。

我可不能随便的回答她，我向良队长保证过，这话不会再向别人说起，看着贵娅嫂子勾子似的眼睛盯着我，我只好含糊其词地回答她﹕〝昨晚我酒喝多了，看见了些么事，说了些么事，我都不记得了。你不信，你回去问祥会计好了，看他昨晚说的话还记不记得。〞贵娅嫂子听我这样说她不作声了，娥子姐在旁边却开口说﹕〝我相信荷香现身这事是真的，你还记不记得她说我么事没有？〞

对娥子姐的这个问题，我更不能讲，我只能摇摇头不置可否。

日期：2011-11-6 21:42:00

我怕贵娅嫂子她俩人继续追问，赶紧回家。刚到大门口，就看见玉珍姐在问陈婆婆什么话，陈婆婆见我回来就忙对我打招呼﹕〝小牛，会开完了？玉珍在这里等你半天了，她有话对你讲，你俩在这里先聊一会儿，我到园里锄草去了。〞

玉珍姐见陈婆婆走远了，才压低嗓音问我﹕〝你们昨天给我家九阶灌了几多酒，他回家后说的怪吓人的。你真的看见荷香显灵了？他回去后说得活龙活现，我不信，他叫我来问你。早上我来了几趟你都没醒。现在你能对我说个真话么？〞

下农村前，母亲就嘱咐我，〝百病从口入，百祸从口出。〞这不应了母亲的话，酒后对九阶哥的一句话，带给自己这么多的麻烦。现在自己想去睡一会儿都不行，我得赶快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