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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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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事,没事,对了,虎妞,你家来亲戚了么?”,牙子心虚的问道。

“啥亲戚啊,没呀?俺家哪有亲戚,不和你们说了,俺的去张叔家了,开饭了”,说完,虎妞顺着小桥的岔路口向南走去。

望着虎妞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爷爷和牙子久久没有说话,他们心中非常疑惑,疑惑的是虎妞家左厢房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反正他们二人在沉思片刻后,转身往回走去。

虎妞家的大门依旧虚掩着,门旁的那颗槐树依旧浓密着枝叶,张牙舞爪的随着微风沙沙作响。透过门缝,依然可以看到土房的左厢房泛着明晃晃的光亮,两个黑色的身影打在了纸糊的窗上,不断的交错着,仿佛到了过年的时候村里举行的秧歌表演,一男一女相互不断的扭动、旋转,甚至有一种难以想象的美感。

“老三,咱们进去看看,到底是谁?”,牙子再次发出提议,这次爷爷没有反对,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用爷爷自己的话说,就仿佛丢了魂一样,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看究竟。

和先前一样,二人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窗边,厢房里的呻吟声依旧非常清晰,甚至盖过了每天晚上都吵个不停的蛐蛐声。

牙子小心的站起身,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十指,然后对准窗户上的白纸,用力一戳,一个小洞瞬间出现在了窗户上,屋里明晃晃的光像终于冲破禁锢的防线一样,一下子泄了出来,在黑夜的映衬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柱。

牙子没做多余停留,赶紧弯下身蹲在我的旁边,气喘吁吁的说道:“老三,我戳了个小洞,咱们看看”,爷爷没有过多的回应,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牙子站起身,眼睛对着戳开的那个小洞,开始窥探厢房里面的情景。

声音还是那般造作,听得人有些面红耳赤,牙子微微欠着腰,眼睛对着那个窟窿目不转睛的看着,伴随着身体不断的起伏,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爷爷感觉腿都蹲麻了,可是牙子依然那个姿势,除了呼吸看的出他还活着,否则一点生命的特征都没有。爷爷伸出手拉了拉牙子的衣角,嘴里小声说道:“牙子,牙子,看到谁了么?”。

除了厢房里的声音依旧外,没有任何回应。

“牙子,牙子,俺说牙子,你是不是蹿鼻血了?”,爷爷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依旧没有回应。

黑色的夜晚不知何时刮起了呼啸的北风,吹的门旁的槐树哗哗作响,院子里的泥土也在风的吹袭下开始四处飞散,这种氛围不禁让爷爷感觉有些襂人,心不自主的跳了起来。

爷爷站起身,猛的拉着牙子的胳膊用力往下拽,由于用力过猛,二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还好没有碰出太大的声响。

定了定神,爷爷看向牙子,突然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牙子还是那个牙子,没有七窍流血,也没有色心色胆,而是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双不大的双眼却显露出深邃的空洞。

“牙子,牙子,你咋了?”,爷爷有些慌了。

“没,没咋”,牙子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继而有看向前方,目光依旧呆滞。

“到底是谁啊?让牙子这幅表情?难不成是牙子的父亲?村里人都在传,牙子的爹很不正经,总是大半夜跑到寡妇家里过夜,以前牙子小,别人这么嘲笑他的时候,牙子总是默默无闻,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牙子再听到关于他爹不好的传言时,便变得异常暴躁,因为这事儿,他没少和别人打架,他的口中也总是说他爹对他娘如何如何的好,难道里面的男人真的是牙子父亲,让其备受打击了”,爷爷如是想着,便缓缓的站起身,不自觉的把眼睛对向了窗纸的窟窿上。

虎妞家的左厢房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里面陈列了很多女孩子的用品,什么肚兜、粉脂、化妆镜,样样都由,当然在当时的年代,一个没有劳力的家中是不可能有这些富人家用的东西的,这个房间是虎妞的,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就牙子自己就没少搭东西,但是牙子和其他人不同之处在于,牙子不但没有得到机会,反而一直受到虎妞的冷眼相待。也许这就是命。

此时的左厢房里面灯光通明,在火炕的左面一个木质的梳妆柜安静的摆放着,在灯光的晃动下,发出暗红色的光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显然和这个厢房的布置有些格格不入,在梳妆柜上,一块大大的镜子面向火炕。

爷爷继续向右看,在铺满花色棉被的火炕上,一副活活的春宫图显露无遗。此时,有两个全裸的人缠在了一起,就仿佛夏季山上的青藤一样,缠的紧紧的。

看到这里,爷爷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直跳,一团火热的感觉瞬间爬满了脸庞。

此时二人赤身裸体,女人趴在炕沿边,双腿支在地上,男人站在女人的身后,不断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每一摆动都伴随着一次女人的娇嗔。

看到这里,爷爷感觉到浑身不自在,想要赶快抽离眼神,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勇气挪开,只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厢房内的别处,那个偌大的有些不太协调的梳妆台。

最后他的眼睛彻底锁定在了那块大镜子上,那是一块镶有银色花边的镜子,在晃动的灯光辉映下,发出有节奏的光泽,看久了居然有些许的刺眼。

“这块镜子好特别,真没想到虎妞家还有这般值钱的东西”,爷爷心里不断的念叨着,有些难以置信,更有些匪夷所思。

火炕边的男女依旧挥汗如雨,而火炕边的梳妆台却静如止水,仿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好像还略带一些嘲讽与嫌弃。

“怪了,难道这个梳妆台活了”,想到这里,爷爷更加细致的打量了起来,尤其那面镜子,他看的更加仔细。

渐渐的,他看到了镜子中有人影在晃动,随着灯光不断的晃动不断扭曲。爷爷晃了晃身体,调整了下视线,试图看的清晰点。

说也奇怪,这一调整身体,镜子里的影像彻底清晰了,清晰的甚至有些过分。钉眼一看,不是别的,正是火炕边那对缠绵的男女,而且刚才看向火炕那边两个人是背对着视线的,无法看到长相,但是镜子里面的景象却是他们的正面,一览无遗。

好奇心驱使爷爷专注的观看了起来,镜子中的两个人依旧那般缠绕,那般扭动,尽管是正面,但是此时的男女却低着头,尤其那个女人,一头碎发散落在了面前。

看着看着,那种最原始的刺激让观者有些心闷的发慌,此时爷爷就是这样。

就在此时,镜子中的那个女人开始缓缓的抬起头,左右轻轻的摆动着头颅,那散发的头发很自然的分到了两边。

“要露正脸了,俺得瞧瞧是谁?”,爷爷心里盘算着,甚至不由自主的心中萌发了一丝激动,它好像记起了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看清他们到底是谁。

女人缓缓的向上抬起头,露出了整个面容,正当爷爷定眼观看的时候,镜子中的女人猛然的将头抬了起来,瞪大双眼,将头扭动了一下,就这一下,没把爷爷的魂吓出来,因为此时,女人正对着镜子享受的笑,而透过镜子,爷爷分明发现,女人此时正是注视着自己,正对着自己发笑,发出一抹淫意且挑衅的微笑。

这仅仅是个开始,因为就在爷爷恍惚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女人的面庞,那张脸如百年老树一样,褶皱的表皮耸拉(东北话,挤在一起)在了一起,那层层表皮之间,呈现的是一种岁月雕刻后的划痕,不慈祥,反而恐惧。对,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虎妞的奶奶,那个双腿几乎瘫痪,年近90岁的老女人。

爷爷看到此处,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瘫软,仿佛胆要吓碎了一般,赶紧蹲下来,还没等他心情平复,他却发现身边的牙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风开始呼呼作响,门旁的槐树继续是无忌惮的摇摆。刚才的场景加以此时的氛围,爷爷再也支撑不住了,拼命的向外跑去,没多久就跑回了自己的家,盖上被子蒙上脑袋大气不敢出。

第二天,牙子和爷爷并没有提及此事儿,就像昨晚的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还像往常一样,随着生产队一起在田地里收割着苞米。

但是没干多一会儿,他们就被旁边几个人的交谈吸引了,在听到他们说的事儿后,疯了一样丢下手中的镰刀,跑回了家中,牙子也是如此,一连几天,村子里的人都没看到二人的身影。

在村东头小桥西边,虎妞家的门前的槐树上挂上了一串长长的白色吊钱,院子里挤满了人,而在右厢房内,虎妞全身披麻戴孝,跪在了一副敞开盖子的棺材面前,不断的擦眼抹泪,而在棺材里,一个老太太紧逼着双眼,没有一点呼吸。这个人就是虎妞的奶奶,昨晚,虎妞从张叔家回来,原本带了些好吃的准备给奶奶,但是一走到奶奶的房间里,却发现她已经全身僵硬,断气了,但是虎妞一直很费解一件事,那是她奶奶临死的表情,因为她发现她奶奶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嘴角却泛起一抹满足而挑衅的微笑,随同身体一样,一起僵硬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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