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姨不来，一般一周来四天。估计他也没吃东西，看起来奄奄一息地窝在白色床单里——他总是爱盖床单，怕热。胡子大概几天没刮了，脸透出一股黑气，更像是病气。头发更卷了，腻腻的，乱乱的。简直就像个流浪汉嘛，我想。

做好了苹果粥，我边吹，边喂给他喝。他的眼睛有了一丝光芒，之前的疲乏和无神淡去了。

“小霏，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你离开我，不该说你被我甩了。”他开始抽泣，唉，怎么又来了。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怎么说？

“你不该来的，让我死了，这是报应啊。我大概做错了很多事情，上帝叫我下地狱。”他好像不是开玩笑的。

我制止他：“别胡思乱想，好好喝点东西，等会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你必须听我的，你不能死，你还有孩子，还有公司呢！”

“我不在乎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我都不在乎。你是第一位的，甩他们一百位以后呢。”

我怀疑他发高烧乱说胡话了，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很烫。他没骗我，他真的病得严重。

我给他绞了把冷水毛巾，拿来擦擦脸，降降温，然后拿出干净的衣裤，给他套上。望着我做这些，他又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我不得不重新给他擦脸。之后拿起车钥匙扶着他的胳膊，乘电梯到车库里去。到了医院，诊断是肺炎引起的咳嗽和发烧。医生给开了一些抗菌素。这家美国医院并不给他注射，也不打吊针，跟国内医院比，真是简单省事，但是医药费贵了非常多，这样看一次就花了上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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