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洞口里面顶出一个梯子,周旭日说:“我知道爸爸会找到这里的,我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了。”当周韶光下到洞底的时候,崔所长握着他的手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周韶光说:“千万不要这样说,谁一生中没有磨难,咬咬牙就过去了,明天太阳又升起来了。”
四个人来到了石窟,周旻阳把饭菜从药筐里端了出来,还从筐里拿出来一瓶酒,说:“崔叔叔,喝点酒吧!舒筋活血。爸爸陪着崔叔叔喝点儿!”周韶光接过酒去,倒上两杯,举起酒杯说:“认识就是缘分,来!崔所长,好好养伤,身体健康了,继续为党工作!”
崔所长举起酒杯说:“惭愧啊!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却四处逃跑,就像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很不是滋味啦!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差点让红卫兵要了我的命!”两个人碰碰碗,一饮而尽。
周旭日吃着饭说:“我们所里是两大派,都认为自己是造反派,有一派是保书记的,认为崔所长是走资派。另一派是保崔所长,认为书记是走资派。军队支持的是‘保崔派’。所以,保书记的那一派就把崔所长抓起来了,让他承认在历史上曾经是叛徒。崔书记不承认,就把他打成这样。
崔所长,你知道,其实我那一派也不是,我没有参加任何造反组织,我看见你天天挨打,只不过是怕你被他们打死喽,才帮助你逃跑的。是不是这样?”
崔所长叹一口气,说:“嗨!我就没有背叛过党,为什么要承认?因为把我弄成叛徒,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权了。这点小伎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和书记在工作上是有些矛盾,但是,这不能说明我与书记是对立派。我们辛辛苦苦的为党工作,我们两个人也不是什么走资派。这些造反派唯恐天下不乱,无论打倒谁,都是假的,其实,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权力。我就是被造反派推上领导岗位,也得听他们的命令,我就是一个傀儡。”
周韶光说:“就在这里躲几天吧!这里很安全,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儿的山洞。这是一块风水宝地,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让旭日回单位给你探探风声,再给家人报个平安。吃饭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会按时给你送来的。”
崔所长说:“旭日回单位,造反派打他怎么办?”
周旭日说:“没事!我就说带你去找我爸爸,是为了检查一下是否骨折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造反派要问你,我跑到什么地方了,你怎么说?”周旭日说:“这好办,我就说你回老家了,让他们去找吧!哎?崔所长,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老家是黑龙江的,家里没有人了。”
周韶光说:“那太好了,让他们找去吧!还不找到猴年马月喽?文化大革命也就结束了。”大家哈哈大笑,在苦中作乐,嘲笑社会的动荡和愚昧。
崔所长说:“周大夫,这个山洞里真是人间胜景啊!将来的野猪岭是人和大自然互动的园林。钟乳石的山洞的命名,应该体现传统的形象,以及与自然融合变迁的历史。一定要摆脱政治的描述方式,切进人文的感动。依照野猪岭的自然景色,一定要保持钟乳石山洞的原始。这里今后的建筑之美、人文风情、历史民俗,要符合野猪岭的民族背景。谁破坏了这里的原貌,谁就是千古罪人。”
日期:2012-03-08 15:38:47
周旭日说:“我们是发现者,因此已经产生了洞名——天佛洞。你没看见在大厅里最大的钟乳石,像一个卧佛?”
崔所长伸出大拇指说:“这个洞名起得好!一定是周先生的杰作了。”周韶光说:“那里!那里!是一时的兴起,顺嘴溜出来的。”
他看见吃完饭了,于是说:“我们得回去了,旭日你是怎么打算的,跟我说一说。”周旭日想了想说:“爸爸,今天我跟崔所长在这里待一天,明天早晨我返回单位去上班。其他的事情就由爸爸去安排吧!”
周韶光说:“你妈妈要担心你了,她没看见你,肯定不行。这样吧!让旻阳在这里陪着崔所长待一夜,你跟我回去吧!耿所长,你看这样行吗?”“没问题,旭日跟你爸爸回家吧!回单位一定要注意安全。”周旭日说:“放心吧!造反派里有我很多朋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所长保重,我走了!”
农科所的造反派来到小学校,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就找到了村支书的家里,王学海看见来了六个扛枪的,便迎了出去。“嗨!嗨!你们找谁?”王学海指着他们说。
领路的造反派头头说:“哟!这位兄弟,我们是找那个走资派的,造反派的组织,让我们把他押回去。”
王学海气势汹汹地说:“什么走资派?我们农村那来的走资派。”这时候,王晓莉手里拿着钢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你们这里谁负责?”她走到那个像是造反派头头的面前,又说:“我问你们谁负责?”“我负责,我负责。”这个头头琢磨着不对呀!早晨还好好的哪,怎么下午就翻脸了。
王晓莉怒气冲冲地说:“我告诉你,没见过什么走资派。你们要是来这里捣乱,我就集合全村的民兵把你们抓起来。”“不是!那个地主的儿子周旭日,他带着一个人,逃跑到这里的。”
那个造反派的头头话音刚落,只见周旭日站在他们后面说:“老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崔所长找我,是要来我爸爸这里看一看骨头打断了没有,我带他来这里,就是看病。没有什么错误吧?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看完病以后,耿所长就走了。”
“他去那里了?”“他说是回老家了!”王晓莉说:“听清楚了,这里没有周旭日任何事情。嗨!嗨!跟你说哪,别找周旭日的麻烦,否则,你们六个休想走出野猪岭。那个姓段的,跟你说哪!”“唉!唉!听见了,听见了,我们斗争的大方向是揪出死不悔改的走资派,没有周旭日什么事,没有,没有,……。”转过身来对那五个人说:“回去吧!明天去他们老家!”
这六个人灰溜溜地走了,周旭日也转身走出了王家的院门。王晓莉却站在院子里,久久的没有回家。
日期:2012-03-08 18:56:30
第 十四 章
《人民日报》发表了毛主席的最高指示:“知识分子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的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再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毛主席的话一句顶一万句,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
野猪岭的农村里也分配来四个知识青年,村支书王进财找到陈大牛说:“生产队研究决定,把这四个知识青年,放在你这里吧!你还空着两间房,是两男、两女。不会让他们白住,每年我给你多记200个工分。怎么样,你赶上马车,去公社接接他们。”
陈大牛说:“你也有空房间,怎么不放在你那里?”王进财说:“老哥哥,你饶了我吧!我还有两个大儿子没结婚,那房子还不够呢!你那儿子还小,过两年知青就都返城了,不耽误你的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陈大牛说:“这是人名单,公社让今天必须接走,没有地方安排吃饭、睡觉。把那两间房让孩子们收拾一下,交给你了,快去办吧!”
陈大牛无可奈何地接过纸条,放在了兜里。回到屋子里,叫过陈巧珍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分给了咱们家两男两女,你看看怎么办哪?”陈巧珍想了想说:“让玉顺住在爸爸你的房间吧!这样就把玉顺的房间让给两个男孩子住。让那两个女孩子,跟巧芬一起住,就不用再打扫房间了,多年不住人,里面到处是尘土,也不能住人哪!”陈大牛说:“那就这样吧!我套上马车,去公社接人了。”说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