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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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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准备为改朝换代效力的一帮心腹打手,王大人的太尉府还招揽了两位重要人物,这便是杜淹和戴胄。杜淹是杜如晦的叔父,这人很有才能,但是心机深沉,毛病也不少。戴胄出身底层,文化不高,但是为人耿直,通晓法律,且处事果断。两人都算是当时的名流,而且日后也都成为唐初名臣。

太尉府自建立之日起,便成为东都唯一的领导决策机构和执行机关,门庭若市,火爆异常,而三省六部等原有的权力机关则统统歇菜,无人问津,死气沉沉。自此以后,一切权力归太尉府,上至军国大事,下至屁大点事,都是太尉府说了算,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如若不服,敬请绕行。

哎哎哎,你还真走啊?没看到太尉府门前立有三块牌子吗?也许你看了会动心呢。

这一看不打紧,原来牌子上说的是这么个意思:

第一块:你有才吗?是文化人吗?如果是,那你就来太尉府吧,太尉府的大门向你敞开!

第二块:你能打吗?愿意参军吗?如果行,那你就来太尉府吧,太尉府的大门为你而开!

第三块:你有冤吗?受过委屈吗?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吗?如果有,那你就来太尉府吧,这里有太尉大人给你做主!

相信看了这三块牌子,你一定迈不动腿了,是啊,即便你没文化,也不能打,你还能没受过冤枉,受过委屈吗?你一定会魂不附体地走进太尉府,跟太尉大人说点啥。

这正是王世充为招揽人才,培养心腹,收买人心而出台的一项创造性的新举措,比起李渊在入关路上遍撒散官委任状的行为,可谓是更胜一筹。看到太尉大人如此求贤若渴,为民做主,东都广大报国无门的青年才俊和久受隋朝暴政折腾的老百姓们,怀揣着建功立业的理想,与沉冤昭雪的渴望,纷纷跨入太尉府的大门,每天都有好几百人。

对于涌进太尉府的这些人,王世充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他挨个接见,问长问短,态度十分和蔼,而且关怀备至,勉励有加,使得所有走出太尉府的人,全都神清气爽,心花怒放,大伙都以为,自己说得那些话,太尉一定会照办,谁知太尉只听不做,压根不玩真格的,神马都是浮云!

原来又是忽悠,防不胜防哪!

为了收买人心,王大人算是豁出去了。据史书记载,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那些最低层的砍柴烧饭的奴仆,只要路上碰到了王大人,王大人必定会亲切地拍着大伙的肩膀,说两句好听话,漂亮话,说得大伙心里热乎乎的。不过你要指望王大人给你赏点实在的、实惠的东西,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如此,大伙心里倒也并不很嗔怪王大人。王大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软了。这年头,几曾见过王大人这样的官?咱什么身份?能跟人家搭上话,咱就偷着乐啦,就够咱半辈子消化啦。

二、瓦岗群英的抉择

王世充这一套忽悠手段虽然暂时糊弄住了那些最低层的,所求无多的老百姓,但也有很多人,他糊弄不了。当他这么干的时候,东都城里的隋朝马军总管独孤武都与其堂弟独孤机等人却在密谋着发动一场兵变。他们计划乘夜色掩护把谷州城里的唐军召入东都城中,便李唐不战而据东都。

独孤武都本是王世充的亲信,很熟悉王世充的为人,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让他觉得老王这人太能忽悠了,不像是一个能成大事的领导,继续为老王卖命,前途渺茫,不如投靠关中李渊,据说李氏当为天子,那肯定就是李渊了。

除此以外,独孤武都与独孤机二人之所以计划投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们与李渊是表亲,当时天下姓独孤的,几乎可以说都是李渊的表亲。

他们想得挺好,如果他们能成功,这段历史就简单多了,也省了在下很多笔墨。但可惜计划泄露,他们被王世充全部诛杀。

在王世充杀掉元文都、卢楚等人的最初一段日子里,由于担忧人心不服,他对杨侗还是很尊敬的,他甚至还认皇太后(杨侗之母,相信她的年龄比王世充小很多)做了干妈,不过很快他就不鸟杨侗了。有次杨侗在宫中请他吃饭,回去以后,他上吐下泄,怀疑是中了毒,此后便不再朝见杨侗。

杨侗心知他终究会篡隋自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了祈求平安,杨侗只能求神拜佛,并让宫人取出皇宫内的布帛财宝之类见人就给,希望以此来笼络民心,多积阴德,广结善缘,从而把王世充一系列收买人心之举化解于无形。然而王世充很快就想出了对策,他派手下带兵堵在宫门口,杨侗从此只能任人宰割了。

人家破财消灾他都不让,真够黑的。

武德二年二月间,王世充率军进犯谷州。唐军驻守的熊、谷州就在东都眼皮底下,可谓是东都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很想将其连根拨起,收入囊中。随同王世充来到谷州的有多名瓦岗旧将,其中三位算是我们的老熟人:秦叔宝、程咬金、常何。不过他们在来到谷州前线后,却乘机临阵投降了唐军。

关于他们投唐的原因,史书上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程咬金自邙山大败投降王世充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摸透了老王的路数,他认为,王世充这人器量不大,疑心挺大,而且特喜欢赌咒发誓,满嘴跑火车,说话没个准,咋看都不像个成大事的人,所以最好跟他一刀两断,另投明主。他把这话跟秦叔宝说了,老秦表示赞同,结果老程和老秦两人一合计,又跟常何等几十名瓦岗旧将取得了联系,便定下了投唐的计划。

老程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绝不是什么粗人。相反地,在一帮瓦岗将领当中,他应该算是最机灵的一位,其察言观色、判断形势、和在政治上的算计能力不但高出秦叔宝很多,甚至也超过了当时好多文化人。

当王世充率军行至谷州城外洛河岸边的九曲一带时,正遇上前来迎战的谷州唐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老秦老程与数十名瓦岗旧将互相递个眼色,便策马冲出了阵营。向前急驰了百余步后,他们翻身下马,回头向王世充拜别道:

我等向蒙郑公(指王世充的爵位,郑国公)厚遇,常思报效,然郑公疑心太重,喜听谗言,非我等托身之所,今日就此别去,不劳远送!

即便要走,也要走得光明磊落、潇洒从容,这正是瓦岗英雄的过人之处!

望着秦叔宝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王世充选择了沉默,他没有派兵追击。这帮瓦岗旧将都是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猛人,勇冠三军,来去如飞,追了也白追。

客观地说来,王世充对待秦叔宝等人还是很不错的,但秦叔宝他们的投唐之举却也再一次印证了那句古老的格言: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人各有志,不可强也。历来大乱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这本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事情。正是在这种选择中,历史才变得多姿多彩,有了更多的可能与延伸。

经过一次次被动和无奈的选择之后,这一次,秦叔宝和程咬金终于主动选择了一条光明大道。从此他们将聚集在大唐的旗帜下,随李世民东征西讨,屡建奇功!

日期:2012-03-21 08:31:43

★★★(连载 162 )

三、受禅——王世充的改朝换代

秦叔宝等人投唐后,王世充进犯谷州的军事行动很快草草收场了,他虽然很想拿下谷州,但比起这个来,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便是受禅。而所谓受禅嘛,当然便是改朝换代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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