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6-15 22:03:41

（30）

那天，我散步返程，偶一抬头，见河堤护栏上站了个人，又走一段，认出是她，喊了两声什么，张着双臂，环抱着水面倒影的夕阳。看到这一幕，我脑子里闪过了一只披开翅膀抓在笼壁上的鸟。

我离她越近头越低，就在我低头试图在她身后经过的那一两秒钟，她忽然从护栏上跳下来，“哎！”

专注的人也是胆小的人，我被她的这一声吓得一激灵，僵硬地掉过头。

“大哥上我那坐会儿啊！”她笑得很甜美，就像披着彩带的女孩热情地说“欢迎观临！”她在拉生意。她的态度没有陌生感，跟我每天见的她一样熟悉。她们应该是很善于跟陌生人说话的。可她又显得局促地站在对面，好像对这个营销方式也不熟练。我越寻思越想笑，收回了原要说的话，半开玩笑地说：“不了，没揣钱！”

日期：2012-06-16 22:10:30

（31）

诸如“贱货”，“骚货”，“红颜祸水”之类的词都是很主动的词汇，但小姐实际是个被动的职业，主动权不掌握在她们的手里，她们要等，要看，要随对方的好恶而变，即便跑出来拉客，话匣子的钥匙也在我兜里。

我不敢正眼看她，于是给她指原来的家，用只在朋友中间才有的“不着调”的德行和她交谈，逗得她始终没断了笑声是我希望的，她不笑，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好像熟人上门来推销保险，给人拒绝了，当然要另找话题摺过去，避开难堪。她身上的香一直勾着我鼻子，让我有扭头看她的冲动。我紧攥栏杆，支援自己的定力，眼睛直扑水面，剩点余光扫见她抓着栏杆的手臂，是最纯正的雪白，仿佛太阳再酷一些就能化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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