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3-02 09:50:30
向阳半跪在桂花身边,用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翼翼地从桂花鼻腔里取出了棉球,发现鼻血已经止住了。他扔掉棉球,一边用食指掐她的‘人中穴’,一边轻轻拍打她的心脏部位。以前在部队上的时候,向阳学过急救。所以,此时的他显得不慌不乱。
万世民则死死地抱着多来财,不让他影响向阳抢救桂花。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仅仅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让人来不及多想。单子发跌跌撞撞下了讲台,慌慌张张地向这边跑来,边跑边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又要发生命案。”
桂林站在那里,坚决不信:“一巴掌就能打死她?太不可思议了。”这样想着,他连忙扒开人群,蹲在桂花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放在妹妹的鼻孔前,试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真的没有了气息。
正在桂林不知所措之时,桂花突然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随之,双目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哥哥。桂林显然是吓了一跳,向后一退,跌坐在地上。
向阳看桂花醒了,把手从她身上移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腿脚,然后说:“大家都让开点,过来两个人,给我搭把手,我们送她去卫生所。”
多来财见妻子醒过来了,挣脱了万世民的手,把妻子抱在自己怀里、用激动的、有点变了腔调语气说:“你醒了,太好了,你不能死。”
众人见桂花醒了,也都舒了一口气。几个年青村民都抢着要去送桂花。这时,单子发也到桂花身边了,见她醒了,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只是硬邦邦地撩下一句话:“你这个婆娘,让我怎么说你。你太给我丢脸了。”说罢,气呼呼地转身,重新向讲台上走去。
桂花好像没听见乡长的话,也不管众乡亲的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哥哥,好使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兄妹两人似地。
桂林疼爱地伸手要摸一下妹妹的脸,被桂花挡了回去,他有点低声下气地对桂花说:“对不起,我下手可能太重了,打疼你了吧?你到底怎么了,病的咋就这么重?”
这时,桂花突然一声大笑,从多来财怀里坐了起来,河南男声对着自己的哥哥说:“为什么打俺?对了!俺认识你。哈哈!认识你。”
桂花的这一举动,让桂林猝不及防,他着实被吓了一跳。慌忙从地上跳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正好吸完烟进来的桂风,听到这句话,气极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桂花跟前,指着她骂开了:“你是真疯了?还是装神弄鬼?自己的哥哥能不认识?”
“我疯了?我看你们才疯了。”桂花翻身站了起来,用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语气对着自己的两位哥哥说。
此时此刻,鬼魂仿佛突然从桂花身上撤走了似的,让她变得异常清醒。她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捋了一把刚才拉扯挣扎时弄乱的头发,夺过多来财手里的手绢,边擦着流到胸前的鼻血,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向阳和那几个村民正准备送她去看病,可她却若无其事地坐回位子。任凭多来财怎么求她,她就是死活不肯去看病。
众村民惊恐的目光定格在桂花身上,无法理解为个女人怪异的举动,他们更加认定桂花就是鬼魂附身,否则无法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一切。尤其是她刚才的“死亡”,就是阎王爷召她去问话,或者交给她任务。
日期:2012-03-03 08:17:20
桂风还在不依不饶地骂着妹妹,桂林一把拉住弟弟说:“别说了,她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她真的死了。”
听到这句话,桂风不解了:“哥!你说啥胡话呢?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和死扯上关系了?”
“真的,她刚才确实没气了。”桂林战战兢兢地对弟弟解释。
桂风还是不信,反应过来的村民们抢着给他说刚才桂花“死”的情况。
邢解放敏锐的目光,立即抓住了这一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浮现他的嘴角。
此时此刻,会议室里乱成一团,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发表意见。有人说:“你妹妹就是鬼魂附身。”
当即有人拉拉他的衣袖,悄悄说:“小声点,当心让台上的领导们听见,又要说我们传播迷信思想。”
那人对着端坐在台上的邢解放他们,故意提高声音说:“怕什么?有本事给大家解释一下这种怪现象。”
这中间,王生朝几次想站起来,都被邢解放拉住了:“少安毋躁,静观其变。”
众人看邢解放没有发表意见,都在心里认定他也相信鬼魂附身之说,只是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不便在大家面前表露出来罢了。因此,村民们的胆子又大了起来,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单子发心里实在不满,对邢解放的态度十分不理解:“他为什么对村民们如此迁就?对他们的这种行为,怎么就能听之任之?”
但是,他不敢提出来,因为他不明白:这个看上去高深莫测的队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桂初次发病时,他也曾相信过鬼魂附身之说,但经过这几次的折腾,他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桂花每次在开会的时候犯病,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居心叵测。
但他不了解队长的想法,不能把桂花怎么样。以他的想法,就是给桂花开批斗会,让她老实交代装神弄鬼的真正目的。
村民们争执了好一会儿,台上的领导们谁也没出声。大家也只好作罢,各自回到原来的位子坐了下来。
看会场安静下来了,向阳宣布:“从明天晚上开始,大家作好准备,人人都要发言。具体的内容,邢队长刚才已经说了,我就不啰嗦了。总之,从个人的思想深处,认识到这次运动的重要性。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现在散会!”
第二天下午,罗立文从县城回来了,同时,带来了对单子发的调查结果。单子发的背景很简单,祖籍就是浩河县大沟脑乡,父母都是农民。解放前他在县城上了高小,后在家务农。解放后,组织看他有点文化,就让他在大沟脑乡当秘书。去年,他被选为大沟脑乡的乡长。此人没有其它不良记录,政治上比较可靠。
罗立文告诉邢解放,上级领导了解了木朵儿的情况后,非常重视。立即抽调人员,连夜对在押的国民党特务进行了审讯,从一个和木朵儿共过事的在押犯人那里,初步了解到她的基本情况。
木朵儿就是她的真名,原籍陕西人,解放前一直在西宁从事特务活动,解放前一年不知去向。
日期:2012-03-04 14:54:01
邢解放看了罗立文带来的书面材料后说:“看来此木朵儿就是彼木朵儿。单子发的事清楚了,去掉了我最大的一块心病,那我们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这时,负责自首人员登记的王生朝和单子发回来了,向阳和万世民也布置好了监视桂花的民兵回来了。
见大家都到齐了,邢解放招呼李子开饭。大伙儿吃饭的功夫,邢解放说了罗立文带回来的关于木朵儿的情况后,畅谈了自己对解放军失踪案的看法。
王生朝和向阳见他口无遮拦地谈案子,就知道单子发的问题清楚了。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三人其实已经达成了共识。既然现在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没有什么顾及了。王生朝和向阳也说出了他们对此案的看法。
接下来,他们达成共识:每晚开会只是个幌子,目的是让桂花大闹会场。桂花闹的越凶,隐藏的敌人就越惊慌。敌人慌乱了,我们就能抓住他的把柄,这一出就叫‘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