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孙如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不断地抽着自己嘴巴：“死的不该是飞莺，应该是我啊！我该死！我该死啊！”

冉冉无法劝阻，也不想劝阻，她还是那个想法：只有让他的情感得到充分的发泄，对他的康复才有帮助。所以，冉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任凭他肆虐地抽打着自己。

两个孩子此时呆若木鸡般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孙如突然指着洋洋：“就是你……你妈妈做的人……人流手术，是她害死了飞莺。其实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已经认出了你是汪主任的女儿，也看清楚了你们的事儿。说不定你也怀孕了，说不定你也要做人流手术……”

日期：2011-11-29 14:16:23

冉冉忙对孙如解释，说她知道此事。当时，医院还请丨警丨察做了详细的勘察，法医也做了相应的解剖后才定为 “羊水栓塞”。

也就是说：飞莺的不幸死亡，不是医疗事故，而是意外事件。冉冉还想给他仔细介绍一下关于“羊水栓塞”的医学概念，可此事的孙如情绪异常激动，哪能听进这些话。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恨不能将洋洋一口吞下肚子。

看着孙如因痛苦涨红的脸，洋洋害怕了，她惊慌失措地躲藏在炎强的身后。炎强一边护着洋洋说：“不要怕，他神志刚恢复，身体还虚弱的很，打架他不是我的对手。”一边摩拳擦掌准备迎战。

冉冉加在他们中间不知怎么办，心里十分着急：“事情复杂了，看来要给注主任打电话了！”这样一想，她立即掏出手机查寻汪主任的电话号码。

洋洋见状忙上前阻止：“姐姐你要干什么？求你千万不要给我妈妈打电话！”

“事情来了这个份上，如果不叫你妈妈来。我们怎么解决？难道你们真的要和孙如打架吗？再说这是打架能解决的事吗？要想平复孙如的情绪，还得通过组织。所以，这事不仅要让你妈知道，说不定还要请医院的领导出面才能解决。”

听冉冉这么说，洋洋顿时急了，她脸色大变，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如果叫我……我妈来……她就会……会知道我和炎……炎强的事，她会很生气……会被气死的，我……我该怎么办？”说着她索性蹲在地上哭了。

炎强也呈得很焦急：“姐姐！求求你了！别给她妈打电话。”

冉冉很执拗地摇摇头：“这事没的商量！”

这时，孙如一把抓过冉冉手里的手机，看了下手机号，就要压便捷键。说是迟，那是快！炎强飞速上去，一把把手机抓在自己手里，随之扔到床上。一边拉起蹲在地上的洋洋说：“我们走！离开这里！决不能让你妈妈看到我们。”

由于炎强用力过猛，洋洋的手被抓得生疼，她用力甩开炎强的手，站在门边拦住了他：“现在我们还能走的了吗？不要说他们都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就是我妈妈和这个傻子的纠葛，我做女儿的能袖手旁观吗？我爸爸又不在身边，这时候我不跟妈妈站在一起，还能有谁？”洋洋用手指着孙如说。

孙如听洋洋骂自己傻子，就要上前，被冉冉强行按到椅子上坐下了。

炎强低头说：“对不起！可是你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怎么办？你不是说，不能让她知道吗？”

“现在再说不让她知道，可能吗？就我的事儿，看来只能要我妈妈帮助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面对！”

乘着洋洋和炎强争辩的功夫，冉冉已把急诊室的固定电话拨通了。冉冉在电话这头，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那边汪主任就火急火燎地说她马上就到。

日期：2011-11-30 09:17:47

五、手术室里的真相

一般情况下，医生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尤其像汪主任这样的高级职称更是不能关机。如果晚上遇到危重病人，值班医生就会给他们打电话，他们随时都作好着出诊的准备。这也是冉冉给汪主任打电话时，她接的快的原因。

和汪主任通过电话，冉冉就带着孙如和洋洋他们，来到医生办公室里等着主任。

因为汪主任家就住在医院的家属楼，所以不到十分钟，她就赶到了。主任一进门就急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孙如坐在一张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身子爬在桌子上、下巴搭在两只叠加在一起的手上、眼睛向上、怒目斜视着站在他侧面的主任，心里的冤气随时都有暴发的可能。

主任只顾着和冉冉说话，没有注意到他。

冉冉指着孙如，刚要把他介绍给主任。孙如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要暴发，冉冉示意他不要激动。孙如看到冉冉诚挚的目光，心里的火消了一半，他乖乖地坐回到椅子上。

汪主任看到一个人情绪激动地冲到面前，刚要开口问：为什么这么激动？却发现此人是孙如，紧接着又发现他双目清澈，神志清楚。汪主任惊讶的脸上刚张开的嘴，来不及闭上。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用眼睛望着他、食指指着他发出了：“你！你！”的声音。

因为主任清楚，自从飞莺死后，孙如就傻了，整天在医院周围转悠。对此主任很自责，说当初就不该给飞莺做人工流产手术，结果偏偏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常给下级医生讲，一定要尊重科学，不能感情用事。

原来那年，飞莺到医院要求中止妊娠，接待她的医生正好是冉冉的同学—赵芸。经过仔细检查，赵芸明确告诉飞莺，她已经错过了最佳人流手术时间，要等到三个月以后做引产手术。

飞莺就把孙如带到医生办公室，想让他帮着给赵芸说说情，给她做人流手术。赵芸坚决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为此飞莺很烦闷，当着赵芸的面，对孙如说：“做引产手术，需要住院，知道的人也比较多。你妈本来就瞧不起我，如果让她知道我怀孕的事，就更瞧不起了。她不知道这事，我们的婚事或许还有转机。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这辈子也别想在一起了。”

听了飞莺的话，孙如也很焦急，他求赵芸无论如何想想办法，帮他们一把。面对他们的求情，赵芸很为难。

日期：2011-12-01 09:52:40

这时，汪主任正好进来了，赵芸趁机把难题抛给了她。主任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答应给她做手术。在手术过程中，偏偏就发生了“羊水栓塞”事件。

所以，当主任突然看到神志清楚的孙如站在她面前时，惊的说不出话、闭不上嘴。正当主任惊愕之际，冉冉上前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主任这才缓过神来。

主任一阵激动，心里喃喃地说：“感谢上苍，终于让这个小伙子恢复了神志，回归到现实，我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其实，孙如病后，主任也多次自己出钱为他治病，以求心理上的安慰，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孙如的病情就是不见好转。为此，主任也很痛苦，认为是她间接地把这个小伙子变成了傻子。

一种从没有过的轻松感，使汪主任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由衷地高兴，伸出手刚要和孙如握手：“祝贺你……”话说了半句，却发现女儿洋洋躲藏在办公室的门后。

这一惊非同小可，汪主任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双眼充满了疑惑：“洋洋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去同学家复习功课了吗？你！你”汪主任大脑一片空白，竟不知说什么好。

看到母亲愣住了，洋洋从门后面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妈妈我对不起你！我……我……”

这时，蹲在桌子后面的炎强，也走了出来，跪在了汪主任面前：“都是我的错，阿姨！阿姨！要罚就罚我吧？求您原谅洋洋。”

汪主任看看洋洋，又看看炎强，一时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指着洋洋：“你！”又指着炎强：“你们！”

炎强跪在地上如鸡啄米般向主任叩头：“求您原谅！求您……”

汪主任这会儿好像有点明白了，她转过头问冉冉：“你叫我来，到底是啥事？是洋洋的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