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9-13 19:53:04
吃饱之后爸爸和林波去买菜,让我们不用等他先回去。
可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我和林军带着小龙还有蓉儿和诗雨,我们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水府庙小学。似乎没有任何心绪,就单纯的想用脚去丈量熟悉的地方,有种没完没了的快乐。路边除了多了一些建筑物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还是多年前的记忆。
天门的冬天似乎要比万州冷一点,冰冷的寒风刺得脸上生疼。吹着冷风,踩着路边的落叶,居然也能感觉到心里舒畅。
在回来之前,我心里其实对家乡的印象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有一点不屑的成分在里面。总感觉家乡的政府实在是有够腐败的,早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时,天门就被誉为全国百强之县,而且有状元之乡的美称,而今,几十年过去了,天门却依然是在原地踏步,依然是农业大县,依然固步自封,早已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落后了,而这些,能怨得了老百姓么?
可当我身处这片养育了我二十年的故土时,不管我再怎么对它不屑,不管我再怎么去否认它,我终究不得不承认,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是与生俱来的,是根深蒂固的,是不容置疑的,我儿时所有的记忆,全留在了这片热土上。
后来等不到爸爸和林波,我们几个先走了。当车开到徐马湾的时候,我让林军停车了。
我想去看看十几年前我学裁缝的地方,我想去看看,当初教我的月娥师傅,她还在不在那里。
很遗憾,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当初的学员教室,此刻正大门紧锁,门口的空地上,码着一捆捆棉梗,门前的一切基本上都还是老样子。小龙对我的举动感到很奇怪,他不理解地问我:“妈妈,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人都没一个。我们快回去吧。”
日期:2012-09-25 17:52:50
回家没过几天,大姐和二姐都回来了,不过她们都只在家里玩了一天,就各自回自己家去了,说是要先回家去准备下过年的东西,等过完年了再回娘家来多玩几天。
虽然我很舍不得她们这么快就走,但毕竟她们都有自己的家了,要是刚从外面回来就呆在娘家不回去,家里的老人会有意见。
在家的日子似乎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过年这天了。
早上早早就起床,一家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和蓉儿一起开始准备年饭的食材了,爸爸和林波把家里的大门和房门上全贴上了春联,小龙和诗雨跟在他们身后屁颠屁颠的想要去帮忙。
中午12点刚过一会儿,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天门的乡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吃年饭之前,每家每户都会放上一挂鞭炮,意指自己家里马上就要开饭了。
记得小时候每当大年三十这天,我和林波听见村子里传来的阵阵鞭炮声,就着急的不得了,不停的催促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埋怨妈妈为什么不早点儿开始做饭。吃完团年后后妈妈就会催着我们洗澡换上新衣服。那时候之所以总盼着过年是有原因的,一是过年有好东西可以吃,二是过年有新衣服穿。像我们家这种环境,那时候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一件新衣服,平常穿的都是大姐二姐穿不了的衣服,打过几层补丁之后又给我穿的。等到黄昏之后,一群小伙伴们就会打着灯笼满村子的转,浩浩荡荡的热闹极了,甚至还会和邻村的小朋友们比比看哪个队伍的灯笼多,似乎比赢了就是很光荣的一件事。记得有一次我提着灯笼和林雅丽撞上了,结果我的灯笼被烧掉了,担心回家会挨骂,当时就吓哭了。因为临出门的时候妈妈是再三交代我,一定要小心注意,千万别烧坏了灯笼,要留着第二年接着用的。
后来大一点了,我就觉得纳闷了,不是都说是吃年夜饭的吗,怎么大家伙全都中午就吃了呢?而且慢慢的,大年夜打灯笼的习俗也消逝了。吃完年饭大人就去打麻将了,小孩们也是习惯坐在家里看电视了,过年的气氛似乎在慢慢淡去。
再后来,感觉过年也跟平常没多大的区别了。特别是这几年忙着做生意,尤其觉得过年是件累人的事。当在外打工的人们都已放假正紧锣密鼓的往家赶的时候,正是我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好不容易店里关门歇业了,根本就没心思去置办过年的事宜,就想着能轻轻松松躺在床上睡个好觉。
日期:2012-10-09 15:45:04
快1点了,终于在小龙和诗雨的催促声中上菜了。爸爸去点了一挂鞭炮,小龙和诗雨兴奋得小脸通红,大眼圆瞪,用手捂着耳朵,叽叽喳喳的叫喊着。
等到鞭炮声停止了,爸爸拉住了正想去地下捡那些没被炸过的鞭炮的小龙,吆喝他们上了桌子。
人生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和好久没见的亲人围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聊天吃饭了。为了这短暂的相聚,往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回家以前,是憧憬,是向往,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着带回娘家的东西,急冲冲的去超市采购,把给爸爸买的食品,给弟弟弟媳买的衣物,给小侄女买的玩具,全都置办齐全,生怕忘了一件,而把相聚变得不完美。回家的前夜,心潮起伏,想起小的时候,依在父母的膝下,却向往着外面的天空,十几二十年眨眼间就过去了,现如今额头眼角已开始出现细纹,一颗历经沧桑的心,却开始一遍遍回忆儿时的趣事,像小孩子盼着过年一样,盼着回家。
这几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琐事,牵绊了回家的脚步,这会儿一家人终于坐在一起吃团年饭了,总有些不太真实的幻觉。
过年过的大伙都年饱了,我和蓉儿准备了一上午的那些鱼啊肉啊鸡啊鸭啊什么的,大人孩子都不捧场,唯独对一盘紫菜苔(天门土话叫菜虹子)情有独钟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