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杜如晦叹了口气道，“玄龄，你我知心，今日之言说过就算完，免得有性命之忧。秦王在十年以前，就有雄霸天下之志。今天你我二人若不奉他教令，人头早就落地了。”

房玄龄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十年以前，秦王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有问鼎天下之志？”

日期：2012-11-14 13:45:21

杜如晦道：“我随秦王日久，常听他数落前隋炀帝。当年，秦王与李靖等在雁门关护驾时，见到杨广，顿生取而代之之心，所以才有后来他规劝当今皇上兴兵之举。攻取长安后，秦王曾与李靖议定：由他平北方，李靖平南方，继而再共谋平定突厥。试想，秦王若无君主之志，怎么会如此用心？否则，在长安当个老实听话的‘闲王’就是了！”

房玄龄听了，叹道：“还是克明看得深！可是，太子深根，东宫六率拥有兵马三万，秦王又被皇上暗削兵权，连张亮、刘弘基、程知节、秦琼、段志玄这些猛将都被调离了，如何能敌？”

日期：2012-11-14 13:47:45

杜如晦道：“西宫仍有尉迟恭、侯君集、李客师这些忠心之士。再说这两年，秦王让张公谨训习八百死士，就是为了应变。八百人当然少了些，但有一个人，极其关键。据我所知，秦王已密会此人，作好了部署。”

“谁？”

“常何。”

房玄龄一听，不禁笑道：“常何不过是一介莽夫，而且是太子的人，有何用处？”

杜如晦道：“常何在跟随太子灭刘黑闼时，从一小校尉升为偏将，看似效忠太子，实则为秦王腹心。不仅是常何，东宫僚属多已暗投秦王，如云麾将军敬君弘，就曾暗向秦王表忠。”

房玄龄心头雪亮，这常何是玄武门守将，敬君弘为玄武门屯营将军，便道：“看来，秦王欲在玄武门动手！”见杜如晦未置可否，又道：“即便如此，太子、齐王手握重兵，若不入彀，该当如何？”

日期：2012-11-14 13:48:56

杜如晦眼珠一转，道：“这就是你我二人的事了。太子、齐王，必须从玄武门经过！有些事，秦王不便直说，须借你我之口！”

天黑后，秦王府在京的文臣武将都来了，文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武有尉迟敬恭、侯君集、张公谨、李客师、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常。李世民召文武入密室，抱拳道：“各位，事已至此，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玄龄深通谋略，你看如何是好？”

房玄龄道：“太子手握重兵，我们只有不到一千人，硬拼断难取胜，只能引君入瓮。”

李世民目光一闪：“克明善断，你以为何处为瓮？”

日期：2012-11-14 13:50:11

“玄武门。”杜如晦不慌不忙地说，“此门系皇城北门，是太子、齐王入宫必经之地。只要太子、齐王入内，令常何关上玄武门，众将用命，必获成功！”

李世民点点头道：“就依玄龄、克明。君集，你与常何有旧，此事由你去办。”

侯君集早知李世民已说通了常何，不过要自己顶缸而已，当即道：“殿下请放心，常何的事包在臣身上。”

李世民看了看杜如晦：“克明，瓮已摆好，你得设法请人家进来。”

杜如晦道：“请殿下明日晚间入宫密见皇上，陈说太子、齐王阴谋罪过。皇上初闻，必然相疑。殿下可向皇上谏言，如若不信，可召二人于后日清晨入宫对质。届时在座十位将军护着殿下，引兵在玄武门相候，只等二人入瓮，痛而击之可矣。”

日期：2012-11-14 13:51:28

李世民其实心头早有计较，只是让杜如晦说出来更好些。于是道：“十人之中，客师留守西宫，以防东宫派兵前来攻打。”

李客师道：“既然大伙都去，殿下还是让臣也前往吧。”

李世民道：“客师，你是靖公之弟，若不参与玄武门之事，就算我等失败，太子碍于靖公之面，也可留你性命。再说，西宫家眷在此，不容有失，听命吧。”

众将听了，十分感动，认为李世民体恤下属。房玄龄、杜如晦心头明镜似的，知秦王在收拢人心。

日期：2012-11-14 13:52:30

次日晚间，李世民入宫见驾。李渊正为兄弟相残之事发愁，眼窝深陷，面色疲惫。李世民跪下磕头，哭道：“父皇，儿臣将死，有些话必须向父皇禀明。”于是将李建成、李元吉暗结朋党、私养死士、伺机暗杀他的罪状讲了，又奏明二人淫乱后宫嫔妃，后宫嫔妃私下将李渊起居及隐秘事密报太子、齐王。自然，李世民为实现自己的计谋，不免添油加醋。加之李世民不像太子、齐王，常在李渊面前告状，可信度又增加了几成。李渊倒不关心私结朋党，他最不能容忍儿子淫乱后宫，当即大怒：“这两个畜牲！”转念一想，这事自己何以不知？

日期：2012-11-14 13:53:00

李世民看出端倪，当即道：“父皇，儿臣所奏，句句属实。若父皇不信，可召太子、齐王当面对质。”

此时的李渊万没料到惊天血案即将发生。他是一位好父亲，对儿子们都一般疼爱。也正因如此，才在储君的废立上总是犹疑不决，以致积重难返。他压着心头的怒火，道：“二郎，此事干系重大，自古朝中无家事，当开明审理。朕即刻下诏：明日召集大臣公议，你有实据，尽管拿出来！朕要让裴相国、萧瑀、陈叔达三人查验。”

李世民哭谢而去。

这一夜，西宫不眠，李世民和僚属都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