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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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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就你死脑筋。你就把咱家两个娃娃的年龄换换,先把邦邦的名额保住,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谁还管这事呀?况且,这几年你为队上出了那么多的力,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这么好的事,难道你就真的留给那个打过你的徐老汉……”刘淑芳终于说出了她的注意。

“哎,你难道以为我就没有想过我们的娃娃,就是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怕徐老汉搞到上头去,那时让我怎么办么?”

“要不你和徐老汉说说,让咱家邦邦先去。”刘淑芳说。

田耀祖不再说话,他有时觉得这个婆娘大脑的确缺了一根弦,总是把许多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但又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

“哎,明天我和赵立成程尚义他们再议议吧。”

“议什么,邦邦是去定了!”刘淑芳斩钉截铁。

田耀祖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吃过晚饭后,他跟婆娘说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和副队长赵立成谈,然后就走出大门,像一只夜猫迅速地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卧龙川第三生产队队部里,一番关于选配社干部人选的争论正在进行着。

“徐兆祥各样条件都符合国家这次选配干部的要求,况且我们队完全符合的也就他一个人。”程尚礼说。

“尚礼说的在理,兆祥也确实是个好娃娃。但是他们家那年分羊的时候占了队上的大便宜,现在经济条件在村里算得上好的了,所以我看还是另外找一个吧。”副队长赵立成说。

“当年不是没有人敢要那羊吗,怎么能说是兆祥家占便宜呢?”尚礼情绪激动地反问。

“呵呵,当年那事不管怎么说徐老汉总归是得了好处的,我看啊,立成的话很有道理,为什么队里的好处要全落在个别人身上么?”田耀祖终于说话了。

程尚礼一听,就知道他们的用心,但仍说道:“兆祥不去,那谁去?”

田耀祖突然咳嗽了两声,把头低了下去,不再说话。

赵立成也咳嗽了两声,端起杯子喝起水来。

其他四个小组长也不再说话,坐在板凳上卷起旱烟。

破烂的会议室,顿时笼罩在一片烟气之中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好久,赵立成才提高嗓门下意识的啊了几声,说:“人我倒是有一个,条件嘛和兆祥差不多,就是岁数小了一点。”

“哦,那你可以说说嘛。”田耀祖官腔官调。

“就是你家田振邦同志呀。”赵立成神情严肃。

“振邦那娃娃才十六岁么,可差着好几岁哩。”一组长苏玉海老实巴交地说。

“其实,田振邦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当年给队上报年龄的时候刘淑芳同志报错了。”田耀祖红着脸认真回答。

“刘淑芳难道是个母猪,一年竟然能生下两窝娃娃。”四组长杜大宝暗骂。

二组长徐兆庆看了一眼田耀祖,讨好道:“我说两句,兆祥虽然不是我亲弟弟,但总归是我们徐家人,所以我站在徐家的角度说句话……呵呵,我啊,完全支持立成同志的意见。”

“既然他们家的人都这么说了,我看这会就没有什么好开的了,选振邦娃娃算了。”三组长苏玉材大声说着,生怕坐在对面的田耀祖听不见似的。

“哎,怎么这么就决定哩。我看还是按照民主原则,举手表决。”赵立成见大势分明,高兴地说。

话音刚落,徐兆庆早已将手举到了天上。

田耀祖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却用比刚才还严肃了十分的口气说:“作为家属,我就不举手了,弃权,弃权……下面请大家民主举手,民主举手。”边说边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狠狠地扫了一眼。

接着苏玉材也乐呵呵地将手举了起来。

苏玉海看了看田耀祖,犹豫了一下,也终于将两只老茧横生的大手向半空缓缓伸去。

这时,赵立成也终于伸出手来,胜利似的在空中摆了几下,仿佛一面凯旋的大旗。

“我看这会是没法开了……”程尚礼显得比刚才还有些激动,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将手里的半截烟头扔在地上,向门外走去。

“对,还开个球!”杜大宝紧跟着尚礼,摔下一句粗话,也迈着大步走了。

而这一切,对于憨厚的永福老汉来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日期:2012-02-12 13:29:16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吃罢午饭,给羊填好草料后,永福老汉便背起双手向河沿上的田耀祖家走去。

晚秋时节的河沿两边,白杨树叶在经过几场霜冻之后,纷纷落地向地面飘落,仿佛一群旋舞的金色蝴蝶——许久之后才极不情愿的落到滋养过它们的土地之上,去化春泥,迎接下一次的新绿去了。

流淌千年的卧龙河里,一群长着胡须的狗鱼正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欢快的嬉戏。突然,一片秋叶坠下,直骇得这帮胆小鬼纷纷窜进石缝,给水面留下一道狼狈而冗乱波光……

而那片漂浮秋叶之上,三五只离群的蚂蚁正孤单地向下游的红水河飘去……

“冬天就要到了。”永福老汉望着眼前的景色,默默地说。

田耀祖刚吃罢饭,正惬意地躺在土炕上睡觉,就听见门外那条老狗不死不活的叫了起来。他本来想叫婆娘去看看,但这个女人一洗完锅就到邻居家二去了。

是谁呢?准是赵立成那个马屁精又显功来了,田耀祖想。

他正要下地去堵狗,却听见小儿子振邦在外面拉长了声音:“啊喓,徐家爷,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大的吧?”

听见这话,田耀祖突然感觉一股凉气向他脑门袭来:因为在潜意识里——他总感觉自己对这个蔫老汉有种莫名的畏惧,但是到底怕什么、为什么怕,他也曾想了许久,却总也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但不管怎样,这种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因此在过去的许多年月里,他尽量的避免和这个老汉打交道。

此刻,当他听见儿子给他传出的信息后,竟不由得头上渗出一片汗来。

“嗯,你大在不在?”田耀祖听见永福老汉洪亮的声音说道。

“不在,刚吃过饭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可能又开会去了吧。”

“要不你到家坐坐,天黑我爸来了再说。”

“那我就不送了,徐家爷你慢走。”

田耀祖听见门外儿子的话,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重新躺在了炕上。当那条老狗停止叫声之后,儿子田振邦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骚情地说:“大,我这事干的还不错吧。”

田耀祖满意地一笑:“我娃娃做得好,大满意着哩。”

然而,让这个干了十几年“革命工作”的生产队长没有想到的是,令他不满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天之后,县委书记贾昊然接到了清泉公社卧龙川一位署名“民怨”的信件。信打开后,这位新上任的县委书记竟气得连拍桌子。接着他组织全县相关领导召开了一次专门针对“民选公”人员情况核实的会议:“同志们,党把权力交给我们,人民把权力交给我们,难道就是要我们去保护个别人的利益吗?”他语重心长地说。最后,会议决定设立一个“民选公”专门调研小组,县长袁爱民任组长,专管人事的副县长刘进军等七人任副组长,并决定即日配工作组到各公社各大队进行实地调查,凡虚报、假报等违纪行为一经发现,应予严肃处理。

鉴于事态的严重,县委书记决定亲自到卧龙大队进行实地考察。

“先去清泉公社吗?”司机小王问。

“嗯,然后我们再步行到卧龙三队去。”贾书记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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