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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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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7-06 17:08:03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二十七学子痛

程彩云将自行车立好后,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来塞到徐子良手里:“呵呵——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哩。”

“成——”子良一脸高兴,“啥事么?”

彩云突然把头低下:“良良,把这本书交给你大哥……哦,可千万不要叫旁人看见……”

“嘻……”子良心想,原来是一本书啊,那她自己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大哥哩?为什么还不许叫别人知道呢?奇怪,彩云姐的脸怎么突然变红了?

他正要问,却见彩云把头低得更低,好像一点理会他的意思也没有,于是说道:“你就放心吧,彩云姐,大哥正在屋里念书哩,我这就交给他去。”

“一定交给他。”彩云望着早已跑远的子良默默说道。

第二天,恰逢农历八月初一。

永福老汉一早起来,把羊交给子武子良后就和俆孙氏到清泉镇上赶集去了。

“奶奶,回来了给我买上一些好吃的。”临走时,徐子良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对徐孙氏说。

“成成成,来了给你买个‘哄信耽搁’。”

定水乡下婆娘每次上街,大都会给娃娃做下这样的承诺。回来时如果买了倒两下消停;如果没有完成娃娃的心愿,她们也会笑着对哭闹地死去活来的“可怜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哈哈——我走的时候说给你买个‘哄信耽搁’,看看看,我不是已经给你买回来了吗?……嘿嘿,当时我把你‘哄信’了,现在我把你‘耽搁’了……呵呵,我的狗娃别哭了,下次上街我一定给你买。”

徐子文起来后咬了两口黑面馍馍,就拿起书向门外走去。

“你到哪儿去哩,文文?”正在给鸡拌食的宋贵珍问。

“早上空气好得很,我想到外面念念书。”子文头也不回地回答母亲。

仲秋时节的北方清晨,天气微凉。卧龙河在几场秋雨之后,水量明显增大,往日绿茸茸的草滩此时也早被河水浸漫,成了狗鱼的天地。

河边广阔的树林里,铜铃鸟正在茂密的柳叶中唱着婉转的歌谣,与远处芦草丛中低鸣的水鸟们共同演奏着一段北方少有的江南柔软音韵。

徐子文刚来到树林边,就看见彩云倚在一颗大柳树跟前默默地念着什么。他突然停下脚步,竟不敢再向前移出半步。

昨天下午徐子文正在屋里为一道函数题大费着脑筋时,就看见子良走了进来。

“你二哥不在,你到外面去找他吧。”子文以为弟弟是来找子武来了。

“大哥——”子良说,“我就是找你哩。”

“听话啊,大哥可没时间陪你玩,好多题还没有做哩。”

“谁和你玩了,要不是彩云姐姐让我拿书给你我才懒得找你哩。”子良说着就将一本厚厚的包着书皮的书放到了桌子上。

子文突然一脸通红甚至有些紧张地问:“她还说啥了没?”

“没有,只是要我把这本书交给你,再就没什么。”

子文回过神来,还要问些什么时,子良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他连忙从桌子上拿起书,翻开书页才发现原来是一本高考数学的复习资料。

今年高考预选,他数学才考了三十来分,连参加高考的资格也没有拿到。因此,这学期补习以来,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数学上面,希望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徐子文正拿着书往后翻,突然一绺纸条掉到了地上,捡起看时,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明天早上,河边树林见。——彩云

刹那间,徐子文顿觉得一阵暖流袭上心头——整个人仿佛沐浴在了阳光之中。

她还记着我,我以为她早已把我忘了呢?感谢老天爷!徐子文喃喃地说。

彩云是程尚义的第二个娃娃,跟子文同岁。学前两人就在一块儿玩,上小学后,他们又是同班同桌。子文生性木讷,不善言谈,往往受到班里几个调皮学生的奚落,每每这时彩云总会坚决地站在子文这边替他“主持公道”。

后来,两人又双双考入清泉中学,虽然不在一个班里,但每周上学放学,彩云总会叫上子文同行。

时间久了,徐子文竟产生出一种自己也难以解释的情感:只要那天见不到彩云,就感觉整个人成天都没有精神,仿佛失了魂一般。但真正见到她时,却又哑口无言,涨红着脸说不出半句话来。即使如此,徐子文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初三升学时,彩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定水一中——本县最好的中学。而子文竟然连本校的高中也没有考上。这件事对来说,打击无疑是沉重的,一连几天,他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直吓得家里人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

从那时起,他便和彩云便真正的失去了联络。即使寒暑假两人偶尔相遇,徐子文也会立即躲来,很少再像以前那样说话了。

一年后,徐子文才勉强考上了清泉高中。这几年,徐子文起早贪黑,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学习上,满以为可以一鸣惊人,出人头地,可谁知今年五月份预选时竟然连个高考的名额也没有拿到。

这次失败之后,他反倒显得淡然,因为他们班预选时通过的那些考生,虽然获取了一些“高考经验”,但也无一例外的都被挡在了分数线之外。而这些考生里,有许多都是级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然而,更让徐子文坦然接受这次结果的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彩云的补习失利。虽然他多次为自己生出这样一个可耻的想法自责,但不知为什么,当他从史军军口中得到这一消息之后,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我吗?我怎么变得如此的可怕?他一遍一遍反问自己。

无耻,你这个无耻的东西!他一遍一遍痛斥自己。

你应该为彩云赶到惋惜,甚至你应该去安慰一下这个你从来没有忘怀的朋友。他一遍一遍地劝说自己。

但不管他怎样反省痛责自己,这种感觉却是真实存在,很难挥之而去。

直到昨天他收到彩云带给他的书时,这种折磨他很长时间的痛苦竟然瞬间消失,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彩云真切的祝福完全代替了长久以来的令他都莫名的“隔阂”。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这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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