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5-28 9:40:00
阚德山哈哈大笑:“精辟,还是嘴头子上的功夫!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想请你出去坐坐,想你了!”
“没事不去!”阚德山摇头说。
武装说:“我请你也不去?”
“谁请都不去!烦了。你看见楼下坐着的那帮人吗?都是干这个的,我就俩字:不去!”
武装没辙了,说话变得结巴:“靠!那我要是有事儿呢?”
“哎,这不结了,有事说事!”
“哎呀我真的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坐坐,行啦吧?”武装被逼到墙角里,急赤白脸地说。
阚德山松弛地盯着武装看,摇头说:“那不去,说不去就是不去!真的,你就是说下大天来也不去!”
日期:2012-05-28 09:56:50
(2)
武装垂头丧气地推门进来,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坐在沙发里生闷气。王昆看这表情,知道结果了。给武装把水杯端来,算是安慰。
俩人坐了好一会儿,武装才慢慢地把经过说了一遍。王昆认真地听着,叹息说:“这一关还得过,不然将来怎么在津河的地界上混呢?”
武装愁眉一蹙:“啊?还怎么过呀?”
王昆想了一会儿说:“去家里堵他!”
武装说:“这小子肯定搬家了,我也不认识呀。”
王昆说:“那你要了他的电话号了吗?”
武装说:“忘了!”
日期:2012-05-28 10:38:30
王昆气不打一处来,撅着嘴说:“明儿个我打听去,挖地三尺也把他抠出来!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我就不信他能把你赶出来不成?官不打送礼的!”
找大明子打听到阚德山的住所并不难。稳妥起见,又等了半个月的时间。一天晚上,行动开始,俩人先在阚德山家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喝酒聊天。九点钟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王昆说:“差不多了,去早了怕蹲不上他,去晚了怕人家睡了,现在正好。”
俩人开车拐进一条小街,街两边是两排茂密的梧桐树,巨大的树冠在天空中连在一起。小雨沙沙地抽打着树叶,显得份外幽静。小街两边并排着一趟趟独立的小楼。王昆指着前面说:“看见了吗?那倒数第三栋就是他们家。一个送钱的事,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日期:2012-05-28 10:57:53
武装有点紧张,忧心忡忡地说:“唉!还是我自己去吧。”
说着把提包拎在手中,沉甸甸的,是五十万现金。他来时就埋怨王昆:“这也太邪乎点了,你办个卡不完了?”
王昆说:“你不懂,这样显得堆大,而且他自己还得亲手数钱,亲自去银行存款,印象深。”
武装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比数钱更愉快的事儿,亏王昆想的周到。也不再犹豫,敲门时把提包顶在肚子上,以防过路的人看见。
里边很久才有人应声,又过了一阵,院里的灯亮了。开门的是阚德山老婆许茹芸,一眼就看见那个提包,心里明白。并不多问,就把武装让进来,把门插上。
武装心想:“我要是个抢劫的,你怎么办?”
那女人把武装让进客厅。武装小声问:“嫂子,德山在家吗?”
日期:2012-05-28 12:34:17
许茹云头发散乱,面色阴沉,没精打采的样子。听到武装叫她“嫂子”,回头盯了他看,突然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就是在当年婚礼上花钱最多的那个大款,至今还记忆犹新。再有一点更重要:他是夏青的丈夫,而她则是夏青的替身。
“啊呀,是武总啊?快请坐 请坐。”许茹芸心里忐突,估计那个包里少不了。想到这里,人也一下子也变得热情起来了。
武装见他还认得自己,也不那么紧张了,四下打量着,惊讶地看见屋里面陈设非常一般。墙上的壁纸泛黄开裂,吊灯上四个灯泡只有一个是亮的。深红色人造革沙发坐下去“咯咯”直响还有个大坑,应该是弹簧断了。脏兮兮的沙发扶手上,有好几个烟头烫的小洞。
“包子有肉不在褶儿!这小子也许不止一个家!”武装暗暗揣测着领导的隐私。
日期:2012-05-28 13:14:02
“嫂子。这么晚了,山子还没回来?够辛苦的,呵呵。”这不扯吗!有工不收,不是喝酒就是泡妞。丈母娘见大嫂子,没话儿搭啦话儿!
许茹芸赶紧沏杯茶水端过来,坐在武装对面,笑着说:“德山那毛病你还不清楚啊?不回家是常事儿,回家倒显得新鲜了。家里连旅馆都算不上,住旅馆还得登记呢!”
那女人神色有些黯淡地说:“武总啊,你是他最要好的同学了。你得劝劝他:就算老婆狗屁不如,那孩子总是你亲生的吧?你现在再风光,也得有个老吧?到时候让孩子怎么作兴你呀?”
坏了,开批斗会了!这还了得?武装赶紧岔开话头:“嫂子,这么多年没见了,您还记得我啊?”
日期:2012-05-28 13:42:49
“怎么不记得?武总是津河名人嘛,前些年还总上电视的,不知羡慕死多少女人呢!”许茹芸说这话时眼神有点跳跃,像是带着钩的。
武装一激灵,心想咋这个场合放开电了?不觉回避开目光。不管怎么说,被人关注总比给个冷脸子强:“您和孩子都好吗?”
武装笼统地询问着。他并不知阚德山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叫什么。
许茹云的心病又被勾出来:“我?你看见喽,人老珠黄,你说好吗?孩子还好,初中时就送国外去了,学习还不错,经常打电话回来,有时候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呃对了,美国的电话费便宜。”
日期:2012-05-28 14:05:48
提到孩子,那女人显然情绪好了很多,武装故意将话题往孩子哪儿引,俩人就这么聊了一阵,好像很愉快。
庄武偷偷瞄着墙上的挂钟,快十一点了,心里暗暗着急,看来今晚是等不到阚德山了。这小子即便回来,势必疲惫不堪,再跟他套近乎也不是时候,弄不好给你脸子看,岂不麻烦?但是这钱既然拿过来了,那娘们也一直盯着看,总不好再带走吧?可就这么留下了,又怎么跟王昆交代?就这么反复斗争着 ,犹豫着,还得应酬许茹芸的问话,不觉的汗就下来了。
武装心一横说:“嫂子,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您跟德山,这包礼物小小意思,礼轻人意重。您就留下吧。”
日期:2012-05-28 14:49:17
武装留下名片,起身要走,那女人迅速扫了一眼那包,便也起身相送。既没有推脱的表示,也没有挽留他再坐的意思。武装有些意外,五十万连声谢谢也没买来,顿感失落。走到院门外,回头低声说:“您回去吧,别送了。”
许茹芸点了一下头,把铁门阖上。武装刚转过身来,立即听到里边“哗啦”插门的声音和那女人“颠颠”回屋的脚步声。
王昆都睡了一觉了,见他拉开车门空手回来,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气:“怎么样,收下了?”
武装愣了半晌,呆呆地说:“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