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嗖嗖”夹着雨点，“啪啪”打瓦上。前面的几排已经全部推掉，眼前一片空荡荡黑沉沉。右边不远，两个窗口冒出昏黄的烛光，隐隐映出周边的废墟，几堆破砖乱瓦，分辨不清。风声雨声直往耳里钻，阵阵凉意侵袭，吴正明叹口气，扔掉烟头，拿起板凳，回到屋里。

黑夜难熬，吴正明躺床上看书。忽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哭喊！吴正明和老伴一激灵，赶紧下床，披件衣服跑去。微弱烛光下，雨地里——王奶趴在地上，嘶喊着拼命摇晃地上的人。几个邻居站一旁，有的捂住双眼，有的转过头。吴正明和老伴腿一软，慌忙伸手搀扶，却一个踉跄，两人险点跌倒。老伴呆站不动，伸手抹眼泪。吴正明一步，一步，向前。地上躺着，浑身湿透，任凭王奶捶晃哭喊——真是明明，明明！眼前一片模糊，到跟前，几个邻居泣不成声。王奶趴明明身上，哭叫着：“不该叫你去打水啊……明明……奶奶怎么办……”吴正明再也控制不住，蹲地上，伸出右手捂住眼，泪水从指缝里涌出。

许久，大伙才把王奶扶起，把明明抱进屋，给明明换了一身干净漂亮衣服。几位大嫂搀着王奶走进里屋，给她换了身干衣裳。王奶脸色僵死，坐床边，盯着明明不停流泪。大伙怕她出事，几个人留下来，一直陪着坐到天亮。

中午，明明的父母哭肿着眼赶到家，见到床上的明明，瘫倒在地。一家人叫来些亲戚，把棺材抬到指挥部门口。赵劲刚听到王金峰报告，立即派来二十几个丨警丨察，在指挥部前列好队，“生死由命！你们要敢闹事，我就以‘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全部抓走，试试看！”赵劲刚指着他们吼。一家人没办法。明明出殡后，过了两天，签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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