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厨把油桶仔细探查一番,又嗅了嗅油手,似乎很同情老板,凭着小聪明推测道:“或许是放置时间太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照样用,只是……”
日期:2012-01-18 09:03:44
海北做个手势,百思不得其解。“怪事!”
两位小厮凑过来。“怎么会呢?油跟水一样清得透亮哩!”
李大厨拥有胖厨子的好性格,因为长期与油烟厮混,做事圆滑,刚才的小委屈一经昭雪便不再纠缠,只是他因为好心吃了亏,说话本就喜欢绕弯子,现在更不直来直去。他做出若无其事模样,似乎对事情不感意外。
“是有点怪……有些东西放久了,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味,”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了!油不是东方红市场里那个赳赳的女老板送来的?”
“对!李翠香送的,我亲自跟她定下的。她又热情又温柔,价格肯照顾,油肯定不错!”海老板道。
李文强热情的附和,却别有用心:“嗯!老板亲自定的,肯定错不了,当然错不了……她对老板好,每次来都有意打扮出特有的味道;她是用了心的,自然会把好油送来……对老板好的人油一定是好的,这一点我一点不怀疑,可是油的味道影响了菜,也影响了饺子馅的口味,如此下去,说不定会……”
“影响生意!你又要胡吣!”海北打断他,他听出李大厨拐弯抹角,影射他与那女人的关系,心里美面上却假装生气。男人是不会因别人提到他俘获了女人而生气的,反倒因占有了老婆以外的女人而自豪。海北也有普通男人爱显摆的长处,好不容易弄个女人,有心吹嘘一下。
“你油腔滑调的说一通,全是废话!”心里说,他海北可不是靠了买她的油才俘获芳心的。李大厨笑死了,还美人呢!她恐怕是秦始皇的喂马武士复活吧!也就海老板处在老婆怀孕期,一时饥渴难耐,与她相好。翠香、翠香,叫的真亲切,让他李大厨倒牙,起鸡皮疙瘩!关于武士和老板的前因后果,大厨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翠香是油贩子。她很有特点,是非常不一般的女人。那肥厚的身子跟油桶没分别,强壮异常,做点什么活动肯定让男人屈服;因职业关系,头发常油腻腻的打绺,一阵风吹过,准能留下马路上尘土的痕迹;大红脸像公鸡,也像刚擦了油的皮鞋一样锃光瓦亮,透出健康茁壮的气色,跟她从事的伟业非常相称,不知道的人怀疑她有保养皮肤的秘方,搞不清她如何弄的一脸的滋润;厚厚的前胸,表示她有足够的女人魅力,让好多男人产生好奇,都想目睹堆积如山的秘密。她开了三轮车,拉了一车油停在饭店前,潮湿的头发在头顶挽了髻,向高处挺着,雄壮的姿态完全像战国时候的武士,喂过马或者在油坊里干活。按普通人的想法,这类的女人类似没驯化的牲口,定有粗野的脾气;据传前老公没本领驯化她,弄个了筋疲力尽,过早地含恨酒泉。她第一次来饭店,正赶上海北外出办事,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没事干,长久的等待让她上了瞌睡,不知不觉打起盹来。李大厨摸进大厅里,女人的领口没扣好,顺领口往里瞧,模模糊糊的两堆肉。胖厨师是馋嘴猫,哈喇子差一点流下来。
海老板返回来,把李大厨吓一跳。李翠香的油稀是稀了点,看上去跟别人的油一样明净,价钱却便宜几成。对私人小买卖来说,降低成本是增加利润的最好手段,哪一个做小生意的不是精打细算,赚取利润的?海老板被打动了,女人舀一勺子油,海北闻闻,没异味,当然也没多少香味。
“多好的色拉油!”她说。
色拉油肯定不能与花生油相比,海北的小饭馆可不敢用价高的花生油,色拉油被脱了豆腥味,香味也丢了很多,据说是非常特别的工艺,质量都差不多,遵从通用规则,谁的便宜用谁的。海北盘算着,围着女人转。女人当他有些犹豫,吸溜喝一口。
“味道顶呱呱!炒菜、调馅都好用。”
海北当即拍板,辞了另一家油商,与李武士达成交易。李武士高高兴兴将油提过来的当儿,海北留意她隆起的胸部,心中泛起涟漪,自此生了心思。李武士不愚钝,也是机缘凑巧,两个人很快有了默契,某一天你情我愿地成就了好事。海北老板很高兴,为了平生第一次卖出绿帽,还自鸣得意,后来才知道那个倒霉的王八头早埋进黄土了。海北早被派出所长等能人的包二奶事迹感染,又恰恰久旱逢甘雨,抓耳挠腮的过着苦行僧的日子,着实难熬,如今时机从天降,他很快迷迷糊糊的着了迷。武士粗犷而泼辣,处处显本领,让没见识的家伙留恋。读者们早知道,海北爱高声说话,夹克衫配上拴羊金链子,可不是为了谦虚,在偷情的问题上,他也不藏掖。在员工们面前,他不像公仆那样假惺惺地伪装,做**还想立牌坊。他不小心做了道貌岸然的传统文化的叛逆,有机会总是情不自禁地与武士亲昵。
日期:2012-01-19 08:37:35
了解了这一段公案,再不难理解李大厨暧昧的话语和轻佻的态度。海北先生不感觉难堪,更没有一丝怨气,反倒是对大厨有一种相识相知的兄弟加知己的情谊。他因快乐而活泼,眨巴着眼睛像孩子一样天真,“影响生意是不是要用你说的那种宝贝?”
那东西是罂粟壳,是他们之间心知肚明的秘密。李大厨曾几次向老板献计,说放点那东西,有说不清的好处,但就口感来说,不但味道醇美,而且使人如恋人一样想着。海老板不是没动过心思,只是没到非用不可的地步。一来店里生意不错,二来进过看守所的人遇到旁门左道总会多转些念头。罂粟壳是跟丨毒丨品沾边的,万一犯了很难说到底有多大罪过,虽说他跟派出所长关系铁,不怕没人捞,可那得花银子,随着罪过的增加,法律的卫士们的胃口跟着变大;对犯在手里的家伙,卫士们不会客气,更没人给你讲交情,平日的称兄道弟,最多让你少受点罪,想出来没有钱就是亲爹也办不到!花钱是花一个少一个,不能不犯犹豫,做生意得讲究划算,所以他一直没吐口。
李大厨正有此意,老板点出来倒不用他说了。李大厨自以为得计,咧开嘴笑了,待要点头,海北的脸色却变了。他嘿嘿冷笑两声,阴冷的表情透着恶意,让李大厨头皮发紧,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海北虎起脸道:“你!极不地道!出这种下三滥的主意,没安好心思!跟我玩片汤汆丸子,你还差哩!”
“哎呀,海哥,你这是从何说起……冤枉兄弟了,我在店里尽心尽力,你是知道的。做菜都是拿出看家本事,对店里的事件件上心,不管你在不在,一如既往,从来如此!”李文强赶紧自我标榜地讨好,“我哪里是动那心思,又不经我手的,亏赚半个子也没我的;硬说私心那就是我思量着店里生意好,可以一直跟着海哥干下去,等干大了,我也有功劳,也好得海哥提拔……这点心思都给海哥看歪了,小弟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