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1-30 10:09:59
这一天下来,不是一般的累。浑身酸疼不说,因浇雨,还有点儿感冒,于是吃了个白加黑,脑袋一沉,上下眼皮就打起了架。梅感到很无聊,想让我陪她说会儿话,我说明天吧,撑不住了。梅负气调转身给我个脊背,我动了动嘴,嘟嘟囔囔随便哄了她几句,眼皮一坠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满山满坡的大蟒游移不定,满山遍野豺奔豚突,还有嚎叫,还有鲜血……睡得极不踏实,但又醒不了。后来,就听到尖锐到极点的尖叫,听到楼下有人咚咚的砸楼梯:“瓜娃子,瓜娃子,快醒醒,收野猪去啦,猪上钩啦,快点。”刘蹦儿老人在楼下催我。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梅早不高兴了,对着楼下嚷:“大爷,您老神经啦,大半夜的,烦不烦!”我这才醒过神来,赶紧抬手捂住梅的嘴,冲着楼下嚷了句:“好,这就下楼。”
老人嘿嘿干笑,大概也意识到有些不好。
我打着手电下楼,随了老人奔向屋后。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嗓门儿出奇的尖锐,底气十足,同时还有挣扎跳跃的挣蹦声。老人拎了根一头粗大的硬木走在前边,边走边说:“运气不好哇咱,上钩的是头老母猪。”
“你咋知道是老母猪?”
“你听那叫声,劲头足,声音尖,声音尖说明是母猪,声劲足说明是老母猪。”
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头大母猪,看个头足有二百来斤,身下还垂着两排奶呢。猪被钩住了下颌骨后边的腮帮子部位,钩得挺结实,绝对脱不了钩。它疼的不停挣扎,浑身发抖,被手电筒一照,眼珠子里满是绝望,让人不忍正视。于是抓野猪的兴奋瞬间就没了影踪……但老猎人却不同,猎人容不得心软。老人别看个头不大,手却狠,窜上去抡圆木棒,一棍子下去,就将那头母猪给打闷了。然后立马从腰上抽出一把短刀,从脖颈处直插母猪心脏——这是要趁猪还活着给猪放血,放了血的猪肉一是更好保存,二是肉味更鲜。这边血刚从猪颈里标出来,跟来的那条大黑狗就凑过去,哗啦哗啦舔吸起鲜血。猪血标得快,大黑舔得急,一会工夫,差不多十来斤血就进了大黑的肚子,狗肚子圆鼓鼓撑了起来,但它依然意犹未尽的样子,舔着自己口唇上的血——大自然在这一刻,野性实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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