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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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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一日,柳元景部急行军隐蔽进驻新亭,命令军队在山下扎营筑垒。建康城上的观察哨立刻向上峰禀报敌情,龙骧将军詹叔儿劝刘劭趁柳元景立足未稳,发兵突袭。

二十二日,刘劭命萧斌率步兵,褚湛之率水兵,与将军鲁秀、王罗汉、刘简之等率领精兵共一万人进攻新亭。刘劭亲自登朱雀门指挥作战。士兵们在开战前都已得到刘劭丰厚的赏赐,所以士气高昂。柳元景在水陆两面同时遭到攻击,战斗非常激烈,虽然将士们顽强抵抗,但形势非常不利。柳元景不得不把预备队全部拉了上去,连帐下的亲兵侍卫也都投入了战斗,左右只剩下几个传令兵。

刘劭军队的攻势越来越猛,马上就要攻破对方的营垒,柳元景败局已定。

朱雀门上的刘劭眺望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得意地笑了。

忽然间,他听见战场上传来隆隆的鼓声。

那不是进攻的鼓点,而是撤退的鼓点。

并且这鼓点来自自己这一方。

刘劭懵了。

战场上的士兵也都懵了。

连柳元景和他的士兵都觉得不可思议。

杀声震天的战场忽然沉寂了。

只有那撤退的鼓点在一下一下地敲着。

敲鼓的人是将军鲁秀。

这真是一个另类的鼓手。

军令如山。胜利在望的刘劭军队不得不全线撤退。

柳元景拔出佩剑,下令打开营垒,大吼一声,发出反攻的命令,愤怒的士兵们像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刘劭军队阵脚大乱,撤退演变成了溃逃,掉进秦淮河淹死的人不计其数。

刘劭来到了战场上。

疯狂溃退的士兵在皇帝的督阵下渐渐止住了逃命的脚步。

刘劭集合残部,亲自率领士兵向柳元景的营垒发起第二次冲锋。

然而,胜利之神早已在鲁秀的鼓点中黯然离去。刘劭的反扑没有挽回败局,反而付出了比第一次进攻更大的伤亡。士兵们纷纷掉头夺路而逃,在争渡“死马涧”时互相踩踏。

尸体堆积如山,涧水为之阻塞。

披头散发的刘劭挥舞利剑疯狂砍杀逃跑的士兵。

一个又一个逃兵被他砍倒了。

可一群又一群士兵从他身边汹涌而过。

刘劭无力地垂下手臂。

这场战斗的结果是:将军刘简之战死,萧斌负伤,鲁秀、褚湛之、檀和之等将领投奔柳元景,一万名士兵死的死逃的逃,一个也没剩下。

刘劭带着比梁山更高的愤怒和比秦淮河更深的沮丧独自回到了皇宫。

(未完待续)

日期:2007-6-10 23:04:16

(续前)

第七章 黑暗帝国的魔兽争霸战(上)

——南朝刘宋的系列政变

三、(2)

四月二十四日,刘骏大军到达江宁。

二十五日,力劝刘劭死守建康的江夏王刘义恭单人独骑投奔柳元景。

几近精神崩溃的刘劭带着比石头城更坚硬的仇恨杀了刘义恭的十二个儿子。

二十六日,刘骏大军终于到达新亭。

两个兄弟隔河相望。决斗的时刻到来了。

刘义恭捂着心头十二道滴血的伤口上表劝谏武陵王刘骏即位称帝。

这是对刘劭最强有力的报复。

可是武陵王的偌大一座军帐之下却没人懂得称帝的仪规。众人正犯愁时,又一个人溜进了武陵王的军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是宫中的散骑侍郎徐爰。

他对朝廷的所有仪规了如指掌。众人觉得他真是老天爷派来的,忙问他怎么出的建康城。徐爰说他在刘劭面前严厉批评了卖主求荣的刘义恭,并自告奋勇要把刘义恭的人头追回去献给皇帝。

皇帝刘劭当即赐给他快马一匹、快刀一把。

于是他就来了。

众人大笑,随即笔墨纸砚伺候。徐爰大笔一挥,一套当皇帝的标准化流程就出来了。

二十七日,刘骏登皇帝位(是为孝武帝),大赦天下,拜刘义恭为太尉,录尚书六条事,南徐州刺史。

刘义恭十二个儿子的鲜血没有白流,它们染红了老爸头顶的乌纱。

同日,刘劭也大赦天下,但画了一个括号,把武陵王刘骏、江夏王刘义恭、南谯王刘义宣和随王刘诞放了进去,说括号内除外。

从二十八日到三十日,皇帝刘骏陆续大封群臣,帝国新一届领导班子宣告形成。

五月初一,雍州刺史臧质率领两万人马赶到新亭与皇帝会合。

东线战场上,随王刘诞派出的军队大败刘劭手下将领燕钦。刘劭下令在秦淮河岸树立木栅、并决破两处堤坝阻挡刘诞军队。

南线与东线战场相继失利,兵员严重不足,而建康城中的男丁兵源业已告磬,刘劭遂下令征召妇女。

公元453年出现在南朝刘宋的这支娘子军,应该可以算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支女兵。

五月初二,另类鼓手鲁秀利用他对于地形和刘劭布防的熟悉,率兵抢渡秦淮河,攻克了刘劭守军的滩头阵地“大航”。布署在建康城外的王罗汉当即放下武器投降,沿沙洲一线布防的官兵们闻讯四散逃命,器仗盔甲丢弃一地。

当天晚上,刘劭下令关闭六处城门,在门内挖掘壕沟、树立木栅。

建康城陷入空前的混乱。

丹杨尹尹弘等文官武将趁着混乱争先恐后地出城投降。

刘劭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恼羞成怒地焚烧了皇帝的车驾和衣冠。

这天晚上的最后一刻,刘劭的最后一支臂膀、驻守石头城的萧斌下令所属部队解除武装,插上白旗出城投降。刘劭闻讯,最后一次行使了皇帝职权,下诏把萧斌斩杀在军门前。

刘濬眼见大势已去,劝刘劭裹挟宫中财宝乘船从海上逃亡,刘劭不肯。

五月初三,刘骏的先头部队轻而易举地攻破城门,占领东宫。

初四,大军从各个方向攻入皇宫,捕杀了王正见和张超之。士兵们将张超之开膛破肚、掏肠挖心,剩下来的肉也没浪费,被刘骏的将领们一人一口生吃了。

刘劭从皇宫的西墙攀墙而逃,躲进了武库的一口井中,最后还是被他的侍卫队副队长高禽抓获。刘劭被他从井底提出来时,只问了一句话:“天子(刘骏)何在?”

高禽说:“就在新亭。”

刘劭被押到殿前时,雍州刺史臧质忽然失声痛哭。刘劭说:“我已为天地所不容,老人家哭什么!?”然后问:“我能被发配远方吗?” 臧质说:“主上就在‘大航’南,自当有处分。”

刘劭被绑到了军营中。刘骏问他要传国玉玺,刘劭说:“在严道育处。”

刘骏搜捕严道育,找到玉玺,回头就把刘劭和他的四个儿子斩于牙门下。

一个手上沾着父亲鲜血的人走了。

一个脚底踩着长兄鲜血的人来了。

据说前者被视为乱臣贼子,后者被视为正义之士。可在历史淋漓的鲜血中,我实在看不出二者的界限在哪。

如果说刘骏与刘劭之间肯定有某种区别,那也不是什么正义与邪恶,而是胜利与失败。

因为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所以胜利往往就和正义划上了等号。

刘劭被捕杀的时候,刘濬正带着三个儿子与数十随从仓惶向南逃窜,不料却迎面撞上刘义恭和他的军队。刘濬下马,用一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口吻问刘义恭:“刘骏现在在干嘛呢?”那口气好像就跟散步碰到熟人时随口问你吃了吗一样。

刘义恭说:“主上已即位,君临天下。”

刘濬故作轻松地问:“虎头来得不算太晚吧?”

刘义恭说:“应当恨晚了!”

刘濬笑。

那笑里已充满恐惧。

刘濬问:“可以不死吗?”

刘义恭说:“可到行阙向皇帝请罪。”

刘濬说:“不知道能不能赐个一官半职?”

刘义恭说:“这就不知道了。”

押着刘濬走到半路,刘义恭忽然勒住缰绳,看了看四周。

他在给刘濬挑一个刑场。

就是这了。刘义恭想。

刘濬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刘濬死前有没有再说一句:“能不能再挑个干净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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