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手脚因为被绑的不回血,已经没有了知觉,我吃力的爬起来,半跪在地上,一阵倦意袭来,只记得脑袋和地面撞击时有点疼,鼻子里也尽是屎尿的骚臭气。
我打了一个机灵,一股钻心的疼痛把我惊醒,吃力的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在一间小黑屋中,身下是冰冷的铁凳,双手被麻绳固定在铁等扶手上,也不知动了我哪根筋,五指不能合拢。
中指**了一根细针,疼痛如火烧般涌向心口,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抽龙筋’了!
我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真不知那鬼三通是如何挺过去的。
“嘿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奸笑声。
日期:2011-12-23 09:23
一个黑影挡住摇曳的烛火,正是一杆秤!他瞥了我一眼,嘬了嘬牙花子:“那老头儿挺倔,你告诉我参王在哪,我能让你少吃点苦头。”一杆秤阴笑着,从屋内木桌上的磁盘中缓缓的取出一根相对粗些的针。
“这针我试过,淬了‘火上房’,不会伤了你的手指,更不会要了你的命,但你要是疼的受不了,咬舌自尽,可别告我谋杀。”一杆秤说完缓缓朝我走来。
我疼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越看他越气,赞了一大口唾沫,都吐在了他脸上。
一杆秤晃了晃脑袋,扔掉手中的银针,两步走到我跟前,给我一个大耳雷子,我耳朵嗡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
“参王到底喺边度?”一杆秤耐不住性子,一手掐着我的腮帮子,恶声说道。
我不知他说的什么,冲他吼了一声。我知道他要参王,但那参王被早就被生死薄当狗皮膏药糊玄青屁股上了,参王对我来说还不如大萝卜来的实惠,一杆秤花了这么大心思逮住我俩,无非就是想得到参王,当上万隆寿庄的瓢把子。
日期:2011-12-23 09:24
我不知这总舵主有多大权力,但隐隐感觉应该还有凌驾于总舵主之上的人物,而且万隆寿庄的总舵主更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权力。至于是什么权力,我也不清楚,但自从看完墓道中的壁画,更感觉这万隆寿庄不简单。
一杆秤见我不答话,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咬了咬牙,转身掀翻了木桌,大声嘶吼起来,但显然刚才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暗中咬牙咧嘴。我一看这人脾气还真不小,但他若是稍微冷静点,我就该倒霉了。
他背身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随即摆了摆手吩咐手下将我送回去。
只见一个魁梧的汉子走到我身前,抓住了我中指银针,慢慢的转起圈来,我一阵眩晕,感觉全身每根汗毛都立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再一次占据身心,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我吃力的睁开眼,看身上没有了束缚,涅盘坨还在,忠魂却不见了踪影。坐起身,看了看周围,竟然又回到了那间石室。
没有了骚臭气,地上也多了堆稻草。透过狭小的铁窗,一缕缕光线从缝隙中投下。听外面鸟儿翠鸣,我轻叹了一声。
日期:2011-12-23 09:25
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折腾生死薄,玄青的腿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么多天没见我们回去,肯定急的舌头起泡。
“小伙子,精神点。”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心怦怦直跳,急忙转头向黑暗的墙角望去。
正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神定气闲的摆弄着一把断剑,我定睛细看,正是忠魂!急忙爬过去,一把夺过忠魂。
“你是谁?”我问那人。
“跟你一样,等死之人,不过我等了两年,还得等几个月,你就快了,这个月正赶上万隆寿庄大祭。小鸡都不能杀,过了这几天就轮到你了。”
我听的稀里糊涂,看这人不像是疯傻之人,怎么等死还等的如此从容。
“你怎么知道?”
日期:2011-12-23 09:26
“我从小和一杆秤长大,一起看大姑娘洗澡,一块帮老人煎药。可没想到他却变了性子。他那点小九九我心里最清楚不过,若是饿你三天还从你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就饿死你为止。”那人说完在地上抓了一把,一只蟑螂被他填进嘴里,又艰难的咽了下去。
我听完心里敞亮了不少,只要不给我上那降龙伏虎的大刑,就是当个饿死鬼也无妨。
“那你怎么没死?”我疑惑的看着那人。
“哎,时间太长,他可能都把我忘了……”他刚要继续说,突然眼放精光,一把抓向墙角。
一只大耗子被他抓个正着,他把玩着手中的老鼠,轻轻的抚摸着那只老鼠的毛发,那只老鼠在他手中既不嘶叫,也不挣扎,安静的让他抚摸。
却突然听到老鼠哀鸣一声,竟硬生生的被他捏死在手心,一根根的拔着鼠毛。
我看完胃里一阵翻腾,怪不得他说自己还能活几个月,这些个耗子蟑螂被他灭了族,可真就得饿死了。我宁愿少活几天,也不吃那大耗子。
日期:2011-12-23 09:27
没一会儿,那人便把鼠毛拔了个溜干净,从中撕开,掏去内脏,递给我一半:“别饿着,这些耗子都是吃粮食长大的,肉嫩,无毒。”
我咧嘴示意不要,看他那摸样也着实够可怜的,不知他哪得罪了一杆秤,光屁股娃娃也能下此毒手。
“你倒地是哪得罪了一杆秤,竟让他下对你下如此毒手?”我疑惑的看着那人。
那人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双目望着室顶,徐徐说道:“说来话长,却不知从何说起!”
日期:2011-12-23 09:30
我凑到那人身边,才发现他双脚已然被人削去,只剩下磨得光溜溜的大骨头棒子,看他提到一杆秤时表情悲凉,不用说也知道他受了多少磨难。
佳木斯的冬天一样寒冷,两个穿着棉裤的孩子坐在炕头,听老人说着瞎话(鬼话),时而啧啧称奇,时而唏嘘感叹。
大一点的叫韩有财,个子稍矮些的叫王宝库,两个孩子听到门外炮仗噼啪乱响,大叫着跑了出去,不知谁家的年猪嗷嗷瞧叫,烩好的酸菜像粉条一样馋人。
王宝库正用手翻腾着炮仗堆,捡起一支未燃的红竹,兴奋朝韩有财招了招手,韩有财不知在哪捡来一个玻璃瓶子,点燃了炮仗,扔到瓶子里,两人捂住耳朵,等待着年轮的炸响。
两个孩子不知换了几套新衣,去年的鞋子有些挤脚,老人的瞎话唬不住疯长的个头儿。父亲也不会再到裆里掏个鸡儿吃。爷爷的胡茬不再是杀人的利器,屯子里的二丫不知让两人在背地里翻来覆去捣鼓了多少回。
放下了竹筐,正捡着牛粪的王宝库对韩有才说自己要娶村儿里的小楠,韩有财愣了愣,说她漂亮是漂亮,但还是没有红霞好。
日期:2011-12-23 09:31
日出又日落,道路两旁的胡杨看着两个亲如兄弟的孩子走了十几年,厌倦的弯了腰。
两个少年也吃够了苞米面。二人在一处商量着发财之道。
王宝库说自己家地头儿的山坡上有一间破庙,听他爷爷说里面有不少宝贝,就是夜里总能听见女鬼哭丧。
韩有财却有点不愿意,他从小就怕那些个鬼神,他听说大白天都能看到那庙里有东西飘着,指不定是多厉害的玩应。
“怕个球,我看你就是从小听吴瘸子讲瞎话吓着了,咱俩要真是发现宝贝,就上大城市,在村里有啥发展?”王宝库翘起眉毛对韩有财说。
“要是真有啥玩应,你就不用发展了,那地方偏,那破庙看着就有年头了,能有啥宝贝?”韩有财低声对王宝库说。但王宝库并没有听进去。
日期:2011-12-23 09:36
是夜,他便拉上了韩有财直奔他家地头的那间破庙,叫不上那庙的名号,听吴瘸子说是龙王庙,也有说那是山神庙的,众说纷纭,但这么多年却没看到上香的。
二人望了望山下的乌苏里,一艘灯火通明客船载着老毛子缓缓向下游驶去,然而王宝库家江边的那片玉米地却是种三年就得被大水淹两年,全看老天爷脸色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