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算,我是昨天晚上12点到家的,也就是说他在楼梯里坐了整整十一个小时。
我说我要不回这住呢?
他给我倒了一杯酒,说,你一定会来。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我有预感。
我说预感什么呀,要真没来,你还得住旅店。
他说,你要真没来,我就在楼道守到天亮。
我说,天亮也没来呢。
他说,我再守,总有一天你会来。
切,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不过,我还是被感动到,哪怕他说的是鬼话。
我心里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脸上还是一潭秋水,平静无波,我淡淡地说事先打个电话就行。
他说,打了,一直没人接。
我说打到学校。
他说,也打了,一直占线。
我说,可以来学校找我啊。
他说,我倒是想去,左手蛋糕,右手花盆,还有一大袋榆钱。
我沉默不语。
原本用锡箔纸包裹的严严实实、刀枪不入的心,一来一去,几个回合,就被一层一层剥开,软化成了一滩水。
他夹了一筷子榆钱放到我碗里,问我这盆榆钱树好看吗。
我点点头。
他说,断臂山的榆钱已经很高很大,长满了榆钱。
我说,真的,哪天回去看看。
好,他举起了杯,看着我,说,飞飞,谢谢你。
我知道,他指的是重回望江厂上班那事儿,他说马顺和大伟都已经告诉他了。
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说实话,我去找马顺,是带着一股气去的。我恨恨地对自己说,段小兵,你想冒充妓女,用身体报恩了断,没门,我要你报了再欠,一直欠,看你如何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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