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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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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有些为她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找到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日期:2011-10-24 13:18:41

我爬上了河堤,坐在那儿发呆。

风呼呼的吹过我的面颊,仿佛是故意不让我平心静气。

河堤下的水一如既往地奔流不息。

以往的时刻,我看到这奔流的河水,心中总会充满激情,一派张开双臂迎接未来的样子。可现在,我一遍遍回忆过去关于自己未来与理想的那些筹划,却觉得有些无力。

我体会到在农村创业真是不容易,更让我不忿的是,现在城乡差距越来越大,为什么相关部门还是不愿加强对农村项目的开发,只能让我们自己在黑暗中摸索。一个国家的发展当然不可能处处都是平衡的,合理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这个我都理解。但城市与农村之间的不平衡,不公平,仅仅是社会发展规律所产生的差异么?就没有人为的决策的因素在里面?

我想起人们所说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好了的还想更好,而贫穷的地方只好依旧贫穷。这背后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在驱使呢?

我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有人在我身后抱住了我。一股淡淡的香味,立即顺着鼻孔涌入我的体内。

我头脑里似乎产生了某种灵光。

一种能够超越所有烦恼与苦闷的愉悦。

因为在身后抱住我的,一定是乔叶。

日期:2011-10-25 09:03:13

是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乔叶来了。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她。

她是带着一箱子铺盖来的,说是准备住到我们家了,看管着我,让我别被别的女人把魂勾了去。她问我愿意不愿意。

我却没太注意她所说的话,只是紧紧抱住她,说,是么,是么?我的眼睛酸酸的,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液体要流出来。

乔叶也看出了我情绪的不稳定,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平和柔软,我一听她的声音,精神便振作了许多。我告诉了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听了,脸上的表情依然从容淡定。她安慰我说,这点失败算什么,不经历挫折还叫男人吗?跌倒了就要爬起来,把身上的泥土弹干净。过了一道坎坷,前面的路不是会更加平坦么?你要是这点勇气都没有,只好让我笑话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似乎能掀起压在我胸口的石头。

我感激的看着她。她在这时候给我打气,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女人本身或许并无太多力量,可她们有时却是男人力量的来源。女人不但能孕育生命,也能孕育力量。

日期:2011-10-26 08:49:29

32

乔叶对我说,何必丧气,现在社会上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一次不成,还有下次。哪怕没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创造机会。她的话让我感到安慰,心中暖暖的。更让我欣慰的是,从那天以后,她就在我家住下了。

我没问她为什么要来我家住,我只是满怀欣喜的为她倒腾房屋,进进出出地忙着搬东西。乔叶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我为她劳碌。

忙完了,我问她,怎么样,还满意吧?

乔叶说,满意。

我又带她看了卫生间,灶房。我告诉她,我家的房子很宽敞,她可以放心的住下来,虽然不比城里或者镇上便捷卫生,但住习惯了就会觉得很舒服。

乔叶说,恩,这已经很好了。我让你陪我去云南、西藏,你不肯陪我去,我只好决定来陪你。

我听了这话真是感动。我见她兴致不错,又继续跟她讲住在这里的好处,砖墙砌得厚实,冬暖夏凉,周围的环境好,贴近自然。现在城里都在搞人造景观,花花绿绿的好看,却比不了咱这天然的景致。不信你明儿起个早,到河边去看看,河水多么清澈,河水流动的声音多么响亮。站在河岸上,运气好的话,就能看到猫头鹰,野鹌鹑。

日期:2011-10-26 09:42:37

她在旁边安静地听我讲,脸上带着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像一个手舞足蹈炫耀自己秘藏了许多珍宝的孩子。而这秘密的珍宝,或许只是我对家乡的情感以及幼年时的记忆。在我一生的历程中,再也没有谁能像乔叶一样让我情不自禁的把这些秘密的珍藏拿出来。再也没有了。

再打一个比方,我还知道母亲也会秘密的藏起旧时流传下来的瓷器,黄铜或银质的器皿,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用,虔诚的祭祀祖先,拜观音,拜财神,而平常的时候,没人知道它们的所在。

可我和乔叶在一起时,感觉就像天天过年一样,时时流露着心中一览无余的欢喜。什么财神,观音,如来都不重要了。他们与我的幸福无关,甚或与我的生命毫无瓜葛。如果说青春是我唯一的祭品,我要把它献给乔叶。

日期:2011-10-27 9:06:00

33

关于乔叶住到我家,母亲表示欢迎,父亲却不置可否,大约是不想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但我认为那都是无需顾虑的,只要自己喜欢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好在乔叶天生有惹人喜欢的本领。

她这样的本领也许并不是为了取悦于别人,里面没有刻意与做作的成分。是自然而然的,就像森林里的鸟兽喜欢吃充满浆液的水果,三岁的孩童喜欢拿手指来数天上的星星,都是那样自然的事情。水果与星星当然不是为了人或者其他的事情而存在。它们只是生来便有那些美好的品质。

父亲很快就体会到了乔叶住到我家的好处。

他去地里干活,把腰扭了。

在我们这儿,这样的事情倒是没有任何特别。在地里干活会扭了腰,女人学着戏台上扭秧歌,不小心也会扭着腰。只是农村人没有城里人皮肉金贵,没有人会把这当一回事,不会因此看医生,花那些冤枉钱。最多在床上躺一躺,再拿热毛巾敷一敷。

父亲甚至连休息都不用。

他说只要喝几杯酒,舒筋活血,就又可以下地干活了。他去找母亲要酒。

酒被母亲锁在柜子里。

那是因为母亲不想让父亲继续有过于酗酒的毛病,他总是很容易喝醉,呕吐,或者直挺挺躺着,不省人事。

日期:2011-10-27 09:34:11

母亲为此和他少不了吵架。父亲依旧不肯妥协,像母亲要求的那样去戒酒。母亲只好把酒都放进柜子里藏好。

可现在父亲又来要酒喝了,还有正当的理由,是为了治腰痛。

母亲便有些着急,酒是不能让喝的,眼看父亲快把酒戒掉了怎么能再喝?但父亲的态度很强硬,认为母亲故意与他为难。母亲生了气,与父亲僵持起来。

我想我这时应该开口,否则局势便不好控制了。

我还没想好如何措辞来化解他们的争端,乔叶比我先一步说话了。

她说,阿姨,您就别生气了,我大叔不是病了吗?其实喝几口酒也没什么要紧。她一口一个阿姨大叔的叫着,刚才风雨欲来般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父亲眼睛一亮,说,小乔你给评下理,我喝酒有什么不对?

乔叶说,大叔,您和阿姨是老夫老妻了。阿姨让您戒酒,也是为了您的身体,您就迁就一下。爱是要互相迁就的对不对?

母亲说,年纪一把,好赖不知,谁迁就他?

父亲本来酒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一语不发,便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终究腿脚还不灵便,没走几步,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乔叶凑了过去,把脸贴上前说,大叔,您身体不舒服,就别走动了。不如上床躺着,让我给您按摩按摩。一边说,一边冲我使眼色。

我立马领悟了。我和她一起把父亲扶到床上,躺了下来,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乔叶,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乔叶挥挥手,我便退到一边,看着她动作熟练的在父亲腰部做着按摩。

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看来我还是很有眼光的,找到乔叶真是捡了个宝贝。

日期:2011-10-27 09:5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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